三人挑了一个靠窗的桌子。这股春寒来的有点久，雨也一样。都说春雨贵如油。可要照这样下去，油贵不贵不知道，粮食肯定贵。

“说吧，你想听云霞城跟我的恩怨，还是跟这臭小子的”黎沫似乎严肃了许多，跟平时都太不一样。

也许是不想马上知道让一个朋友变仇人，也许是跟这个姐姐认识时间短，感情不多。

“先说说姐姐的吧”

“好。不过，这事说来可能有点长，你可以边吃边听”

在上古乃至于一千年之前。我们龙族都是跟你们人族毫无干系的。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我们龙族有着行云布雨之能，但也不能突破天地规矩，只能按照自然规律行份内之事。暮山那时还远在九天之上，是我们的家园。龙族其实数量很少，十条龙护佑这十方天地。一条龙陨落才会有一条新的龙诞生。

大概是千年以前。人族不知在哪得知学会了通灵祈祷之术。那些人族意念的感应会显示在我们的至宝龙鳞之上，而且人数越多，感应就越强。族长对此下的命令是，有情是众生，无情是大道。道不同，各有各的命数。

但有一年，地面出现了持久的干旱，饥荒遍野，饿殍满地。人族的祈祷与诅咒甚至已经让暮山在震动。在族长明确说了这是人族命数的话之下。依然有一位名为昊天的先祖不顾天地大道，毅然决然冲破了结界选择去了下界。

你说他勇敢也好，善良也罢。但每个时代好像都有这样的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枪打出头鸟。

更何况他这种破坏规矩的。

他先是不顾大道破结界，也许他自己也知道要想坏了规矩行云布雨，必会被族长阻止。只能采取这种破釜沉舟之举。结果是他拯救了人族危难。但也同时被族长逐出龙族，不得再回。人们一开始对他也是感恩戴德，奉为神明。但在后面，随着不停的为人族施法降雨。他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因为龙族每每施法以后，回到暮山，倚仗龙鳞的力量，都可以随时补充损失了灵力。他已经回不了暮山了。灵力用光只是迟早的事。

又是一次干旱。昊天先祖已然没了灵力。人族非但感念他过往的恩德。而是将他绑在祭坛之上，活活烧死了。

他或许到死也没有想明白，人性为何如此，自己不是帮了他们嘛，怎么落得了个恩将仇报的下场。

但他不顾天道的行为遭受苦果的不止是他自己。他冲破结界之后。暮山每年都在小幅度下沉，灵力也在往下界外溢。人族也因此开始了修仙问道之路。

随着一年一年暮山下沉，灵力的扩散，龙族俨然已经和人族在一个环境里了。十几年前，云霞城寻得我那位先祖的龙骨，利用传送法术偷偷来到了龙鳞藏匿之处。

一起前来的正是如今的云霞城城主云傲天和他的师弟洛九天。而他的师弟洛九天就是这臭小子的爹。

“师兄，师傅派我们来此寻宝。此物虽灵力充沛，是至宝无疑，但它身居阵眼。万万动不得啊，且不说这里可能不保，万一仙山陨落，人间必是大祸”

“是这样，我也只是看看，走吧”

落九天转身离去。只感到背后一凉。

“师傅，师傅他老人家一辈子修仙问道，可曾长生，我有了这个宝物，什么师傅。莫说整个云霞城，天下也是我的”云傲天已经有些癫狂。

等我赶到之时。洛九天受了重伤，云傲天窃取龙鳞以后已经逃走。可暮山没了龙鳞却在飞速下降。

龙族其余人都在各地行云布雨，只好由我和洛九天合作，将要看倾塌下坠的暮山推向西北蛮荒之地。

洛九天本就受了重伤，助我一臂之力以后已经奄奄一息。临死，只说了两件事。一是没能阻止他师兄，对不起。二是希望我能救他妻子和她腹中孩子一命。

想到云傲天可能会斩草除根，我也来不及与族人商量告别。只是后来才知道，其余九位兄长得知龙鳞被窃。便隐约随着感应寻到你的父亲，但云傲天趁他们灵力刚消耗殆尽来不及恢复，甚至催动了龙鳞之力，毁掉了他们的肉身，将他们关押在雪隐峰下的暗流之中。

听完事情始末的云琦眼睛已经呆滞无神。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个平常教她礼仪廉耻，并且是江湖人人敬重的云霞城城主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