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娘娘还是披着吧,着凉了难受的可是自己。”
停云垂下眼帘,她抬手结果风鸢手里的披风绸带轻轻系着。
指尖有些不适,隐隐约约透着陆野的气息。
她动作一滞,蹙眉看着指尖上那星星点点。
呵,这下更烦躁了!
她卸下披风,大步流星的往院外走去。
银冠随她步子晃动在月夜之下,发尾长长的流苏银饰碰撞着,叮当作响。
“诶!娘娘你慢点啊!”风鸢在她身后问了一句,刚想跟过来,就被停云命令退下。
她看着停云气势汹汹的踹开了双月楼的院门,不禁想到了陆野。
一定是这个可恶的中原人惹了娘娘生气!
风鸢急得跺一跺脚,恶狠狠的朝双月楼瞪了一眼,追上了她。
两道篝台烈火熊熊,停云急行于宫道中,火光跃动间将她的影子照的幽长,拉在墙上。
觐月殿
停云在守夜宫人震惊的目光下推开了觐月殿的宫门。
她将指尖上沾染的气息擦干净后,一心扑在了堆得一台的奏折里。
满台奏折将她心底那点旖旎烦躁埋没。
月落星沉,烛火寥寥。
停云一夜未睡,将台上百本奏折批完后,手麻脚麻腰酸背痛。
她伸了个懒腰,揉着钝痛的额头起身。
也不知大奚那边如何了。
......
天未亮时,大奚边境南都府一骑轻骑飞策而来,身后的尘土飘扬随风卷去。
“报——南疆加急密信一封。”
南都府都护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将军,接到密信后深谙事关重大,一刻不敢停歇水陆交替,六日就把密信递进了京都。
大奚不比南疆四季如春,眼下刚过立春不久,天气依旧湿冷。
临安的春总是伴着绵绵不绝的细雨,带着草木泥泥腥,温软湿润。
京都处处皆繁景,街上的店铺早早开了门,熙攘的人群在薄雨氤氲中行走,朴质的小摊边上升起袅袅白烟,一碗香油馄饨下进沸水之中翻滚起伏,香气携着人身嚷嚷,将人间烟火汇成了一幅红尘画卷。
众生百态被一堵宫墙阻隔,墙内墙外仿若两个世界,墙外热闹繁华,鲜活的人气带着尘世凡俗活的有滋有味,而墙内金碧辉煌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死气沉匿在各个阴暗的角落,将人滋养成怪物。
太和殿中传出来瓷盏破碎的声音,随着一声怒不可遏的“放肆”。
众臣皆跪大喊陛下息怒。
平帝怒然,一双剑眉紧紧纠结在一起,来回在殿中踱步:“狼子野心!真是狼子野心!”
“臣以为国库已经见底了,还望陛下以我大奚子民为重,驳回南疆所求。”御史大夫林中和竖着玉笏板,俯首拜下。
皇帝坐下一个头发苍白的老者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尚书令蔡治瞧着宰相面色不虞,连忙开口中和道:“臣倒觉得南疆已然是帝姬掌权,不如卖她一个面子,毕竟她终究是大奚人,待她回朝后南疆和这些赔礼,自然有法子要回来,天子脚下她还能翻天不成?”
平帝侧眸看了他一眼,嗤鼻冷哼了一声并未作答。
林中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道:“可是蔡大人有没有想过,帝姬回朝后,南疆王室是否会夺权?南疆归附尚是未知,下官以为不可向其低头,灭我大奚威风。”
蔡治听到他的话后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可眼下她扣着顾家二郎和陆野,不答应能怎么办?”
林中和被他说的噎住了,一时间拿不出话语来回,只得悻悻闭嘴。
此方唱罢他登场,林中和不吱声了。
他后头的国子祭酒温奉知说话了。
“臣赞同林大人说的话,南疆狼子野心,王室更是错综复杂,若帝姬回朝南疆王权落空,我等岂非竹篮打水?”
蔡治:“北戎十八城黄金遍地,大可先换回他们再说,至于西南九成的赋税,自可和她商量,再她回朝以后的受封大礼上一并给她,届时给不给,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温奉知听后笑道:“这不是出尔反尔打陛下的脸?”
蔡治嘿了一声,起身指着他愠道:“好你个温祭酒!怎么回事啊?”
“行了行了,一天天就知道吵,吵半天也吵不出结果。”
平帝皱着眉,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辩论,踢了一脚脚边的碎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