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不知所踪,他仍旧是守着这一纸什么都算不得的契约,画地为牢。
她说过,跟了她后,他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
可是,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
宋恩的目光冰冷而又淡漠,与幼时的她居然有那么几分相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燕阴的目光变了,他知道因为什么而改变,但是又无能为力。
他在茫茫细雨中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好像,这一辈子过得莫名其妙地,自从遇到燕阴开始,总是追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终于,梦醒了。他最终还是要随她而去的。
“洛尤,算了,阿尤……”
洛尤满脸血污,她跪坐在支无脉尸体旁边,碎裂的血肉染污了她的衣衫她也看不见,一遍又一遍地为支无脉输送灵气。
他不能死,他死了月银怎么办,这些天她想方设法地要救回月银,无一例外都是竹篮打水,现在连可能换回月银的支无脉也死了,月银该怎么办?
前些日修补身骨,洛尤耗费大量灵力,到现在又为支无脉输送大量的灵力,又气火攻心,呕出一大口鲜血。
“上仙!”
“仙子!”
“尤尤!”风齐伸手接住洛尤,伸手揩去她嘴角的血迹,心中的自责难以言喻。
“别难受,我们再想别的方法,总有办法能将月银救出来。”
这些天洛尤没有任何休息,一直在为月银的事奔波,脸色憔悴得不成模样。
他心中担忧,握住她的手为她渡灵。
洛尤却猛地甩开他的手。
她站起来,转身望向站在人群后面的少女,“宋恩,你出来!”
她望着瑟瑟发抖的少女,“你告诉我,为何支无脉会出现在你这里,又为何在他出逃的那一刻突然爆体而亡?”
风齐眉头皱起,“尤尤,这件事……”
“你住嘴!”
洛尤指着他,“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收留的她,也不管你如何维护她,她所做的一切蠢事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时朔,帮我好好调查她的来历,她所有的信息,包括她和支无脉的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好好查清楚。”
宋恩脸色煞白,仿佛自己被扒光了站在所有人面前。她冷冷地望着洛尤,甚至想让她和支无脉一样,爆裂在自己面前。
很快她压制住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这么想,她怎么能出现这种恶毒的想法!
不,不可以,她不能这样做,风齐会失望的。
*
月光重新铺满月山的山头,无数桔梗摇曳,风里面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时朔终于找到盘坐在山崖上的洛尤,他拦住她的手,“你再这样灌,恐怕晚上会倒在草丛里过夜。”
洛尤揉了揉额头,“不多喝点酒,我提不起来勇气。”
时朔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你……”
“嗯。”洛尤望着远处的山脉,外面丛丛点点的星火一明一灭。
“现在去找从不复,是唯一的办法。”
时朔手上的酒壶也应声碎裂。
“别这样小朔。”洛尤拍了拍他的肩,“他现在流连人间,不在魔域,手底下也没那些恶心的人,我不会有事。”
时朔眉目如锋,“不行!”
“小朔,月银在那里,找从不复是最快最稳妥的办法。”
时朔沉默许久,月山的风都在无尽的威压下静止了。
他望着她的眼睛,“如果必须得去,我陪你。”
第 20 章
从不复虽说是魔君,其为人却十分荒唐,不喜权势争端,一心流连花丛。
自魔圣燕阴死后,他便也离开魔域,一直在六界鬼混。现在的魔域算得上是群龙无首,魔右使扶百里趁乱独揽大局,势力为最大。
不同于从不复的荒唐,扶百里有雄心壮志,意图恢复燕阴所在时魔域之辉煌,且有意对现魔君取而代之。
而从不复虽无魔君之志,却有魔君之力,且依靠雷霆手段与亲信,至今死死压住魔域局势,让本应动荡的魔域保持微妙的平静。
洛尤与从不复是老相识了,毕竟,自己的根骨便是因为他被削的。
当年她被从不复看上,掳入幽冥殿,纵使经历无数惨无人道的折磨也没有就范,被削灵骨就是其中一项。
北削了根骨的她丧失了大半修为,奄奄一息,从不复居然还要假装好心从千里之外奔回来要替她医治。
她用偷攒了半年的毒药将他药倒,企图与他同归于尽,最后被他亲信发现,丢下万魔窟。
*
酒楼人声鼎沸,台下一个穿兰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