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拿着空了的酒杯听他说话,喝了酒之后的我反应迟钝,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
“你卖身了啊?”
余柏言大笑,因为我们靠得近,他的笑声没有被音乐声淹没。
他使劲儿拨弄我那染成黄色的头发,还捏了捏我的耳钉。
“我就那么没有底线啊?”
我的耳朵被他捏得发烫,咬着酒杯的杯壁傻笑。
笑完,我又看向还在和人热舞的我哥,问余柏言:“这事儿跟卓越又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那个要给我钱让我和他开房的人。”
我震惊地看向余柏言。
半晌,我说:“你应该去,占了双重便宜呢。”
余柏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还挺使劲儿的。
他说:“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打工,我不清楚。那天他来了就给我钱,让我和他走。后来他就经常过来,每次都给我小费,但不再提让我和他走的事。他开始和陌生男人喝酒、勾肩搭背,后来还很亲密地跳舞。”
我看向舞池里的卓越,发现我也根本没有了解过我的亲哥哥。
“慢慢的,他会和刚认识的人当着我的面接吻,偶尔会和别人牵着手出去。”
“他们开房去了?”
“不知道。”余柏言说,“所以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我是不是害了他。”
我们都看向不远处群魔乱舞的中心,我哥被一个男人从身后抱着,两人笑得暧昧又快活。
我说:“我去叫他回来吧。”
“随他去吧。”
“你不吃醋吗?”
“我喝酒就够了。”
那天余柏言再没有看向卓越,卓越也没再搭理我们俩。
后来过了好几年,我们再聊起当初,我问余柏言:“你看着自己的初恋、白月光慢慢堕落,心里是不是挺不是滋味的?”
余柏言说:“他没有慢慢堕落,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喜欢的生活。”
第48章
很多时候我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小时候在乡下的泥巴地里奔跑,弄得身上脏兮兮的,回家还要挨顿揍。
十岁之后,被接到城里,穿干净的衣服过规规矩矩的生活。
后来我开始模仿我哥,想变成他的样子,甚至不惜勾引他喜欢过的人。
一路走过来,我好像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人生。
混混沌沌。
所以,当我看着舞池里笑得陌生的卓越时,再一次觉得,我还是没能比得过他。
那天晚上卓越和那个刚认识的男人一起离开了酒吧,走之前过来和我打了个招呼,说酒钱他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