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承乾从疼痛中醒来，他趴着睡了一晚，挣扎爬起看向自己的屁股处。

只用手轻轻碰了下就疼得他龇牙咧嘴，不禁抱怨:“疼死我了，这小老头真下得去手。”

“你阿爷是小老头，那朕是什么？”李渊许是听到了李承乾的动静拿着酒壶走了进来，坐到床边。

李承乾看见来的是李渊，愣了下，“皇祖父？”又看看四周，周围柱子上雕龙画凤，古朴中带着奢华，这里不是宜秋宫。

“别看了，这里是承乾殿。朕昨晚将你带了过来，你就先在朕这里待几天吧。”李渊顺了顺狭长的山羊须。

“承乾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李渊又说，

李承乾嘿嘿一笑，“阿爷是小老头，皇祖父自然就是大老头了，是大老头。”

“哈哈哈哈哈!”李承乾一句话逗得李渊哈哈大笑，但是又突然发问，“承乾，你阿爷将你打成这样，你可恨他？”

李承乾脸色一正，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这事是我做错了，阿爷打我是应该的。”

李渊心里宽慰许多，对于李世民，他是很矛盾的，他恨不得活剐了他，但是又盼着他好。毕竟血浓于水。

承乾殿，承乾，承继皇业，总领乾坤。

他很好奇，以上这两种解释，李渊到底是因为哪一个才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皇祖父，孙儿想知道，您到底是因为什么给我起名叫承乾？”

李渊呆滞了一下，从床上换坐到下榻仰头喝了一口酒，“呵呵，你的名字有因为是在承乾殿出生，也有那句话的意思。”

“朕曾经犹豫过，也正因为朕的犹豫，导致了他们兄弟相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朕怎么忍心。”

“朕恨啊，朕不仅恨你父皇，朕也恨我自己。”

听着李渊说起玄武门之变，李承乾心中一动，没准能借着这次机会化解李渊跟李世民之间的矛盾也说不定，还能在皇帝老子面前卖个乖。多划算!

“所以皇祖父这些年才纵情声色，可是阿爷这些年也是不太好过的。”

见李承乾替李世民说话，刚刚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瞬间没了，“哼，这个孽子，他要是过得心安理得，朕就真的当没他这个混账东西了。”

“所以皇祖父心里还是挂念阿爷的，对吗？”李承乾试探性问，心里大喘气，果然没那么简单。

“孙儿看殿里的陈设，没有一丝灰尘而且整洁，皇祖父应该是经常派人来打扫。”

李渊沉默，他每每醉酒之后就会摇摇晃晃来到这里，看着他家二郎曾经生活过地方，时而怀念时而破口大骂。

所以他是一个矛盾到极致的人，而且他老了，人到老年，就越是会渴望亲情。

而现在，在这世上他仅存的亲人就只有李世民，偏偏是李世民将他的其他两个儿子一脉赶尽杀绝。

李渊气啊又无可奈何，所以他退位给李世民却霸着太极宫不搬走来气李世民。

“皇祖父，斯人已逝，你和阿爷都应该向前看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挽回不了的，当年要是大伯赢了也是一样的结果，您和阿爷何必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李渊没有说话，猛灌一口酒，李承乾劝阻道，“皇祖父还是要少喝点，伤身体。”

“你倒是有孝心，不说这个了，饿了吧，朕给你传膳。”

长孙皇后看着碟中精美的小菜，如同嚼蜡般，瞥了瞥旁边正狼吞虎咽的某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放下筷子叹气，“也不知道承乾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被打伤的地方传太医上药了没有。”

李世民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心满意足擦干净嘴，“观音婢，你就放心吧，那混小子皮糙得很，哪家孩子小时候没挨过打，就连朕小时候也没少挨父皇打，他这才哪到哪。”

“臣妾就是担心，不是谁都能像陛下这般铁心肠。”长孙不满地嘀咕，“不如用过膳之后我们去看看父皇吧。”

李世民同长孙来到太极宫只见到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李渊，还被李渊骂了出去，

“滚，朕不想看见你们。尤其，尤其是你这张脸，每每看到你就会想起朕那苦命的儿子孙子，你给朕滚!”李渊就差没有指着李世民的鼻子骂了。

李世民现在也已经登基一年有余，刚登基那会他还会每天过来向李渊请安，只不过李渊都不见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骂过，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长孙看势头不对朝李渊施了个万福，“父皇莫要生气，当心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