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权到了沈梨手中。
沈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掌握这种时刻。
她心中隐隐发冷,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冬,这两个选择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她嫁给他,不仅会置身于更危险的处境中,还要每天忍受一个根本不喜欢她的人,这对女子来说有什么用?甚至谢玄景还要把她藏起来。
如果离开他,以他们现在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若是离开了她,她只会更加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沈梨忽然发现,她曾经还觉得如烟在自寻死路,只是怀了一个孩子就觉得高枕无忧了。
然而她自己,却比如烟还要处境凄凉。
她也没给自己准备别的出路。
“王爷做某些的事情的时候,真的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沈梨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僭越,可是她的私心就是促使着她去问。
谢玄景陷入了沉默。
沈梨了然,这就是给她回答了。
“也对,我一直都是个棋子。”沈梨眼里噙着泪,悲凉地开口,“我就应该听话的做所有你想让我做的事情,不管你说什么,我只会答应,因为你知道我跑不了,也背叛不了你,只要我一有二心,你就会把我杀了。”
“我就是你身边圈养的鸟儿,你高兴了便能听几句我的聒噪,不高兴了就可以晾着我,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来找我,我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今天你让我做选择,安知不是在告诉我,让我不要有别的多余的想法,要么我永远被绑在你身边,再无自由可言,要么我从这个世上销声匿迹,就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京城中也根本没有一个叫沈梨的人。”
“可是我也是人,我不是只会任人摆布的木偶。”
“你想多久不来找我都可以,南清和南霜是你派给我的,可是宫中的静妃说了一句要人,你就把南清派给她了,难道宫中没有侍卫吗?她一个宫妃怎么就能找自己的叔叔要人了?”
“我曾经一次次的试探你的底线,你总是纵容着我,我以为你是真的对我好,现在我知道了,那只是因为我没触及到你的利益,今天,你发现我在你身边不听话的话,你会做出不可控的事情,你就立马把我推的远远的。”
“你是至高无上的景王,你怎么做都是对的,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能全身而退,但是我不一样,你给我的两个选择,都是站在你的角度来考虑的,无论我选择哪一个,等待我的都是万劫不复。”
“谢玄景,你才是这最最无情之人。”
沈梨站起身,抬起脸,把泪从脸上向上抹去,她从没觉得自己站的这么骄傲过,她是一个人,即使是身份低微,但是她内心不允许她向任何人低头。
“王爷今日所说的我不会接受,从此以后,我们也再无瓜葛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
谢玄景每听她说一句话,心里就疼一下,好像针尖一点点刺破皮肤,明明每一次都只是一个小伤口,可是当他细想的时候,已经鲜血淋漓。
“静妃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你想要什么,我们还能再商量。”谢玄景卡在那里,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指点江山,用兵如神的他,此刻也只觉得文辞枯竭。
沈梨脸上的骄傲刺痛了他。
“不必解释,我现在也不是王爷的密探了。还有,我没什么想要的,从前想要,现在也不想了。”沈梨不想继续沉溺在这段虚无没有结果的感情里,甚至到现在,都是她一个人在里面挣扎,谢玄景都是在岸上看着水一点点没过她的身体,吞噬她的头颅。
她走到门口,“这件衣服以后会让南霜送过来。”
“沈梨。”
“本王,不只是在利用你。”
至少,他动了真心的。
刚刚在马车上,他并非是完全被心魔统治的,甚至他内心是渴望她的。
沈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打开门,一阵寒冷的冷风吹了起来。
“都不重要了。”
单薄的身影陷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南霜一直在外头等着的,见她出来了,还披着王爷的披风,有些惊讶,“姑娘这是……”
“走吧,回春仙苑。”
二人又踏上了来时的路。
“过两日你把这件披风给王爷送来,然后就不必再来了。”
什么?
南霜先是愣了,后面就要跪下来,沈梨眼疾手快地把人扶起来,“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