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凌乱如烛火摇曳。
\t打更的慢慢向展昭走来,面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看着展昭唇下的阴影被月光无限扩大了,显得很阴森。
\t一步,两步,三步,不知哪家的风铃像小鸟似的叮咚作响。
\t忽然两人就面对面了。
\t“辛苦了。”展昭说。
\t“不辛苦,不辛苦。”打更的笑了一笑。
\t两人擦肩而过。展昭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丝浅笑,这打更的走路,居然没有声音。
\t——“锵——锵!锵!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从远处传来打四更的声音。
\t打更的回头对展昭笑了笑,扔下锣棒飞身而起,顿时成了一条弧线。
\t展昭忙提剑追上,他一向自负轻功了得,这次居然也追不上他。两人追追逃逃了一阵,那人又在一间大宅子前不见了。展昭直找到五更天亮,他也再没出现。
\t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经过大宅门前,让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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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回到贡院,包拯和白玉堂大眼瞪小眼地对坐着,深刻的黑眼圈愁眉苦脸。
\t“怎么了你们俩?”展昭不怎么想见到这种不甚美观的场景。
\t包拯苦大仇深地开口答:“昨晚白玉堂从考生那儿搜来的,就是今科试题的答案。”
\t“嗬,卖考题的我听得多了,卖答案还是头回见。”
\t“这卷子答得不错,中个进士没问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展昭,“你昨晚去了一夜,怎么样?”
\t展昭摆下剑,道:“人我没追着……”看着对面两个人默契的八字眉状失落表情,忍住笑意,“但是我找着根了。”他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我昨晚追了半宿,那家伙轻功确实不赖,我追着追着他就在一座大宅前不见了,后来天一亮,我才发现,原来那地方是礼部尚书岑大人的府上。”
\t“不可能。”包拯嗫喏了半天,重复着这三个字,“不可能。”
\t“怎么就不可能了?他镶金的?”白玉堂饶有兴味地双手托腮,等待着包拯的答案。因为从包拯嘴里说出“不可能”这三个字是极其难得的,平时就算说有鬼他也会一脸诡异地说句“保不齐真有”。
\t包拯瞪了白玉堂一眼,“岑大人是老臣了,几十年如一日地清如水明如镜,买卖答案这种事,如果你说庞籍,我信,要说岑大人,那是不可能的,你没看他的官服是用多少种紫色缝起来的……”
\t“也许就因为他清廉地太久了。你想想,那黑衣人如此清楚考生位置,巡逻换班的时刻,老包你别忘了,科考事宜大大小小都是由礼部一手包办的。何况,岑大人本是主考官。”展昭在一旁分析,他心里更清楚,岑大人的人品是朝中皆钦佩的,这不是假的。但这些线索加起来,明明白白指向他,也不是假的。只是晚节不保这种事,玉皇大帝也说不清的。
\t看着包拯还处于震惊中不能自己,展昭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拉着白玉堂出去了。说是,让老包一个人静一静。
\t“咱们兵分两路,你去盯着岑大人,顺便查查他,我去审审程中玉。”展昭又一次不由分说安排好了任务。
\t白玉堂想起上次去盯死庞籍的惨痛教训,坚决要求换岗,被展昭一个爆栗:“你无官无品不能审犯人!乖乖给我去做海贼该做的吧!”
\t白玉堂“切”了一声,嘴里咀嚼着这个“官”,把剑架在脖子后头,心不甘情不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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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傍晚时分,包拯倚在栏边吟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诶……”他忽然想起秋不合时令。
\t“秋就秋呗,你是吟诗又不是吟历书。”展昭在一旁谑道。
\t“白玉堂呢?”
\t“我让他去查岑大人了。”展昭也不避讳。
\t包拯长叹一口气:“唉,你是知道的,在老一辈的官员里,岑大人是我偶像。”
\t展昭凉凉地开口:“朝里老臣统共就俩,你要是拿庞籍当偶像我也没话好说了。”
\t“你能不能别破坏我这么伤感的情绪啊!”包拯怒了。
\t展昭撇撇嘴,做个“请继续”的姿势。
\t“我第一天入朝为官,那时候我又天真又懵懂,去礼部报到,不懂得礼仪,岑大人非但不怪我,还教导我。”
\t展昭不由嗤之以鼻:“不是吧……你报到那天不也是我报到那天么,我记得是你把人好一顿耍,岑大人气得胡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