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破晓时分就不胫而走。
正襟危坐的白映棠不禁轻叹一口。
“喂,”
这熟悉的声音......
她直直从椅子上站起,椅子向后移了些,发出刺耳的声音,但这些都不重要,她连同身子转向门口,陈怡然虚弱的依撑在门框上。
“白,你过来。”她的声音沙哑,薄薄的嘴唇起皮,虚弱又有些凶巴巴的意味。
其他人,包括楚跃安都很识趣的没凑过去。
“你没事吧?”白映棠想去给她接杯水,但被她拦着。
陈怡然摇了摇头,可她的脸色可骗不了人,白映棠这要是强要去的话,定会被骂一通,只能默默担忧着。
“那玩意儿真tm是个怪物,我跟他过了几招,力大如牛,我都......打不过。”叫她亲口说出自己输了的话可真是难以启齿,更多的是气愤。
她一直被旁人称为怪力女,但在真正的怪物面前,倒败得下风。
陈怡然用拳头砸了下床,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使她更烦躁了几分,“你要不别伸进这摊浑水了吧。”
这种泄气话可不是她会说出的。白映棠微微挑眉,追问原因。
“这玩意儿是怪物,连人都不算!当时一片黑,但我因为勉强适应了环境,可以大概的辩认出点颜色。他的脸几乎是绿色的,还有些青苔攀上,身上满是恶臭味,名副其实的怪物。别掺和了。”她很认真,很严肃的请求。
但是,白映棠还是拒绝了,她啊,必须要给上一脚。
陈怡然也料定了她会这么固执,抿了抿唇,紧皱着的眉峰竟放松了些。她想到了什么,但手抓着床上的被子,思索着什么。
要不要让她小心点那个楚跃安?他昨晚其实也在,估计在我昏倒之后跟了上去。
算了,她那么信任这个人,说了也不会听进去的。
她松开手,被子只留下了个皱巴巴的痕迹。
昨晚——
陈怡然跟这怪物打得难舍难分,像是左右手互搏,却又感觉力不从心。
有几次差点被打到后脑勺,其他的是被打中肩膀、腹部、大腿这些部位,衣料之下,估计都淤青了。
她打回一拳后,想喘口气,却被怪物抓住机会,一把扳倒,粗糙的手指紧紧缠绕在她脖子上。
头痛、恶心、双脚绵软,呼吸困难。
明明一用力就可以轻易掐断她的脖子,可他偏就是要慢慢享受、欣赏她饱受苦楚的样子。
陈怡然只是小幅度的挣扎一下,她眼前是那怪物露出的眼睛,简直令人作呕。余光中,她瞟到一个人影,在刚才打斗时没注意到,现在可看得一清二楚。
这身形,和脸部大概的轮廓,是那个楚跃安。他不是不跟过来的吗?狗日的,都不来帮下忙!
她扭动着身体,想让这“狗人”注意到。声带没法发声,拼老命也只能勉强地发出支吾的声音。
白映棠赶到了,那怪物逃之夭夭,刚盘坐在墙头的楚跃安也无了踪影。
整个天地都在静静安睡,小巷子里头却在上演一场追赶的戏码,猎物在地面上跑,猎手在墙头上追。
怪物跑得像散步那样惬意,楚跃安喘着小气。
忽然,怪物中道而止,楚跃安也顿足不前,他武力不行,不敢贸然跃下与怪物对峙,只是面向那怪物。
那怪物已转过身,仰着脑袋,大又狭长的眼睛定定望着他。
晚上温度下降,楚跃安的指尖冻得僵硬,鼻头也泛上了绯色。
怪物将帽子摘下,楚跃安不禁后背发凉,愣在原处。
他的脑袋光秃秃的没有毛发,但头皮发绿,皱皱的,有着纹路,恶心极了。
怪物再次逃之夭夭,就在转角消失。
他来时匆忙,去也匆忙,只留下一阵阵发绿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