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京城最后一个戏子。
最后一个红成那样的,也是最后一个被憎恶成那样。
仍记得夏天初遇时,那灯光打在戏服上、头冠上,翩翩君子挺拔的身姿,和那比冠上的金子更灿烂的神情,叫人想忘不敢忘。
“朝歌!”
白映棠看他下了台,就扯着嗓子唤他的艺名,那声音比他在在台上唱的声还大,整的他耳朵疼。
他瞥了一眼,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化妆间,她也明了他的意思,默默地跟着进去了。
这门一关,她的嘴巴就停不下来了。
“安啊,我今天从一位友人那儿听到了一句她自创的句儿,我一听就想到了你。”
楚跃安边摘下头冠边回应道,“什么句子?”
“仙士自从书中来,山河皆混沌,此人亦惊鸿。”
“不错,好句。”
“对吧对吧!”
她在他卸妆时,又跟他讲了,许多天马行空的话,他也一一听了进去,就算有些她之前也已经讲过了,但还是不厌其烦地听她说完,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虽然每天都有案子发生,但今天这么有意思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眼底掠过几丝意味不明,“死者是名男性,那生前的一个星期里他都下落不明,但在今天中午,他在大街上,人群最多的地方死亡。”
“从周围群众提供的证词中,得出死者在街上走着时就一直神志不清,走路的模样摇摇晃晃的,就那样挤在人群中。在某一瞬间定住了,然后蹲下身去,过了一会儿后就发出轻吟跪倒在地。来来往往的群众嫌他碍着了路,把死者翻了个面,就发现死者心脏处还往外溢着血。”
“凶器是一把利刃,是一刀致命,现场遗留了凶手的作案工具:刀子,抹布,一对皮革制的手套。”
楚跃安这时出声问道,“有指纹吗?”
“我不知道。”白映棠耸了耸肩,“我负责的是谋杀案,这类无差别杀人案不归我查,上次北平的‘绿龟连环凶杀案’只是因为发生在北平,才有办法介入,现在是在所属地区的巡捕房,所以没办法。刚才的案情也只是我道听途说的。”
明白后,安的兴趣也已经被挑起来了,本想着既然她没办法介入,就靠着自己的方法搞到巡捕房现在所掌握到的进度,但她却又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法子。”她轻笑一声,有意似无意地瞟向门口。“薛大探长,遮遮掩掩的也不是你的风格吧?”
“咯吱——”
门从外面被打开,薛探长面上带着几分窘迫,对上白映棠那张笑眯眯的脸,捏成拳的手不禁收紧了些,他深知自己已经步入了这个女人的圈套之中,“白长官,你出来一下。”
她挑眉,利落地起身走了出去。
在一番除二人之外,无他人知晓的谈话后,薛探长阴沉着脸离开了锦华堂。
“安,我现在要去现场问情况。”她倚靠在门框边,暗示道。
“我跟你一同。”他趁着他们谈话的空隙,已经换上了平时的便装。
白映棠玩味道,“不是像之前那样故意制造偶遇了?”
他轻咳一声,示意她不要太嚣张了。
“嘿,对了,借你口袋一用,给,帮我随身保管一下。”她将自己佩戴的手枪交到了他手中。
原来刚才一直盯着衣服看,是为了这个。他想着,然后把手枪放进身上那白色马褂的口袋里。
xx街
于上午被杀害的死者倒下的那块地方,已经被巡捕房的人围起来了。
现场的地上十分杂乱,死者留下的血迹有被人踩到,并留下几个血脚印的痕迹。
一旁的警官看是白长官来了,就上前递去了那三样作案凶器。
她早已熟练地带上手套,一样一样的仔细检查。先是查看刀柄处,然后是抹布被血液污染的情况,最后再是检查皮革手套。
在简单地做过查看后,便归还了回去。
“现在是去拉面店。”他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因为他也看到,抹布边缘的绣上的小字正式店名,就在这附近,距离五条街的位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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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拉面
“哈?抹布?是勒是勒,这前些天哦,俺店里的抹布就给没了三条,也不知道是谁给扒走的,真晦气!”这店里的老板娘说得气不打一处来,直翻了个白眼。
“害,有些小毛贼就是这样,估计也是看您店生意红火,觉着你不差那三块布的钱。”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