痹了，高大的身形不住地摇晃，摇摇欲坠。

但是……当着小柏青的面，哪怕只是个幻觉，他也不想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咬紧牙关，硬撑着身子不愿倒下。

只不过，那股虚弱的感觉来得太为猛烈了。

扉间颤抖的右膝一折，霎时间便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倒在水面上。

他单手在一旁，不得不闭上眼眸缓解那股越来越重的晕眩感，喉间压抑着沉重的喘息声。

可恶，之前烧的血烧太多了……

扉间足足消耗了体内七八成的血，现在身体各个器官都是供不应求。

因为没有调动体内的力量，只是结束了一个术式，那些脏器还能勉强维持着低速运转。

但是刚刚他想要动用查克拉使用飞雷神时，那缺血的虚弱感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了。

就在扉间感觉自己连现在这个姿势也维持不住，就要倒在水中时，一双触感极为真实的手环过他的肩膀，十分温柔地按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往前一带。

扉间身体本就使不上力，被拉了一下便往前倒去，压上了一个和他相比略显消瘦的身躯。

头部被按着靠上一个瘦削的肩头。

那朝夕相处的气息充斥满他的鼻腔，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一瞬。

不是幻觉，是真的！小柏青真的来到这里了！

这个认知让扉间下意识地想要挣动身子，但是还没来得及动作，撑着他身子的青年就仿佛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一般。

圈着他宽肩的手臂一收，按着他脑袋的手掌温柔却不失强硬。

挣扎未果，扉间头埋在青年的肩上，鼻尖抵着青年的脖颈，闻着那身清幽淡雅的残香，声音有点闷闷的。

“小柏青，放开我，我没事。”

青年清润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颇为认真：“不放！”

扉间抿了一下嘴角，旋即便听见青年的声音突然放软。

那清哑明朗的声线如流水一般轻柔地淌过他的心间。

“没关系，放轻松。”

“一切都结束了，不用再紧绷着了。”

“倒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温暖的热意从那只搭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掌散发开来，流进他的脑海里，顷刻间便抚平了那晕眩的浪潮。

紧接着那股热意慢慢游遍全身，留下余温，带走虚弱。

扉间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力气也逐渐恢复了。

但是他并没有从青年的怀里直起身来。

嘴上说着：“你把我当小孩哄呢……”，身体却很诚实地完全放松下来，贪恋地汲取着青年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

雨线在青年的力量影响下避开这一片区域，在雨幕中留下一片真空地带。

扉间身上湿润的凉意也被那股力量带走，化作水汽消散在空气中。

他感受着重新变得干燥的衣物，没有说话，却紧紧抿了一下薄唇。

每次都是这样……这个人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毫不关心，但是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无论大小。

他却不能如这人一样，全身心地关注、关心彼此。

他在意的东西不多，但是也不止一个。

天真不着调的大哥柱间，欣欣向荣的木叶，还有那些正在茁壮成长的年轻一辈……

他想要创造一个足以让那些仰慕追随他的人们安身立命的家园，不停地往前摸索着前行，却很少回头看过那双永远注视着他背影的眼眸。

他心里很清楚，这么对柏青非常不公平。

他享受着柏青全心全意只有他的爱，却没有办法回应一份同等的爱。

先前的大祭司说得没错。

他什么也不能带给柏青。

两人的付出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柏青的爱热烈深沉，不顾一切，整个世界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却做不到和柏青一样，让自己的世界也只有一个人。

可是……柏青从来没有埋怨过，而是润物细无声地包容下他的所有，一点一滴地融入他的生活。

回想起两人相处的时间，竟然大多数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

真正抽出空闲来，什么也不想，好好陪伴柏青的时候，几乎没有。

霎时间，无比汹涌的愧疚似潮水一般从心底蔓延上来，骤然将扉间淹没。

窒息感让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