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为何临时改变了主意,可那孩子却也没保住。”
水袖为莲乐梳着发,不解的道出心中疑问。
莲乐瞥了一眼桌上的药包,那药包已放了好些日子。
“放堕胎药这样的法子如此狠毒,你怎么想的?”
莲乐把药狠狠的甩在桌子上,转身看向跪下的水袖。
“奴婢并未这样做。”
“嫂嫂的孩子没了,嫂嫂也没了,水袖你可知我是亡国公主,只有陌哥哥与离哥哥疼我。
我娘本是书香门弟的小姐,被阴差阳错的带进宫为奴,她对谁都很好,唯独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
一日先皇醉酒,那一夜便有了我。
宫中太监宫女议论纷纷,娘也被赐了一碗堕胎药,娘本该喝下便能保命,她却没有喝。
她跪在皇后的殿外磕头,卑微的求她给我一条生路,天不赶巧的下雪了。
忽感到肚子一阵腹痛,她便知这样孩子更容易保不住,她艰难的起身回去。
各宫的太监宫女都在扫雪,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瞧她,更别提扶她一程。
熬过了十月,有个老宫女为她接生,还没有一柱香的时间,便有人说我带来了不好的东西。
众人纷纷聚在一间破屋里,商量如何处置这件事。
恰好陌言离殇的争权之战,解救了这一切。
她无心踏入宫门,我却成了她的囚绳。”
水袖静静的跪着,两人沉默了好久,莲乐才又说起话来。
“水袖你虽为我着想,但不该伤害无辜之人,更不该伤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莲乐起身又蹲下来,将水袖扶了起来。
“奴婢知道,有一位奇怪的公子告诉奴婢这样做的,但奴婢没有听他的。”
莲乐许可的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丫头心眼好,不会轻易伤害别人的。
“近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莲乐将水袖的碎发撩至耳后,看着那憔悴可怜的面容,让她下去休息。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黑衣人翻窗而进,跪在莲乐身后汇报消息。
“禀公主殿下,之前锦王爷派人将所有书楼严格把守,严禁有麝香荷包带进,不可能染在叶蓁身上。
但有一个地方没有重兵把守,那便是妓院,据说叶蓁每日都去。”
叶蓁负了锦书,他却等了锦书一辈子,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听闻,一位银发公子常来赏梅,一赏便是整日,看得很是仔细认真。
温热的泪划过脸庞,入神的凝视梅妻,轻抚清客枝,不剪清客枝。
他身着白衣长衫,很是单薄,常常咳血不止,却也不肯将血沾染到梅花上。
红颜梅园是他亲手种下的,细心培育好的,一刻也不敢懈怠。
每日清晨来此,雨露滴进佳人酿里,多了一股清香自然。
望着满园冬色美景,他满足的笑了起来,拿起手中的佳人酿,拼了命地往嘴里灌。
他以前可从来不沾酒,怕的是,醉酒吐露出心上之人。
对心上的姑娘,他从不草率,想亲口承诺她的一生,而不是潦草的许下甜言蜜语。
如今却喝不惯茶,茶苦涩,不如借酒消愁解脱,那样半醉半醒的,总能看见一个虚影。
佳人酿兑了水否?怎如此乏味空虚,一点滋味也尝不出,更别提香醇。
罢了,酿酒的佳人不在了,酒的滋味也变淡了。
像白水一样,无色无味,饮之不醉。
他掏出一枚无瑕的玉佩,将它挂在梅枝上,玉佩穗子被吹作一团。
风势极大,玉佩顺着梅枝掉了下来,他并没有接住,很可惜的碎成了两半。
眼神空洞无神的他,再一次崩溃的抱头大哭,那样精美的珍宝摔碎着实可惜。
他有点儿手足无措,泪水从眸子里流下,眼神里越来越涣散,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像是毫无生物的东西,也像是从来没有拥有过生命一样,失魂落魄。
他快速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两块碎玉,眼神格外的忧伤、绝望。
他努力的打算拼凑起来,可最终的结果打磨了他最后的耐心,又自言自语起来,疯了一样的。
失心疯一样的他,暴躁的紧紧握住两块碎玉,大声痛哭着,向万物诉说着悲伤与恨意。
睹物思人便是如此,红颜知己所赠的物件,若是鸿羽也珍贵异常。
血滴顺着掌中滴下,一滴一滴,红梅绽放的红,撕心裂肺的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