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无征兆的将车开到了诸葛的地盘,这应该是我愤怒后下意识的举动。男人在一个女人那里受的挫折只有两种方式去排解,要么就是找一群哥们喝一场酒,要么就是去另外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
我选择了后者,我到诸葛的公寓她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对于一个夜场工作者来说这是她们该有的作息,一觉睡到下午,一夜玩到天亮。
我第一次见到了素颜的诸葛,简直无法直视,也许是长期熬夜,岁月的痕迹摧残着她的脸,黑眼圈像乌云一样笼罩着她所有的表情。
她给我倒了杯水,我没有喝,她就在我旁边的沙发坐下,点了一支烟,也不说话,就是很沉默的吞云吐雾。
“你这有酒没有?”我问。
诸葛摇摇头,她说自己不工作的时候从不喝酒,工作的时候那是没办法。
“那你平时不上班的时候都干嘛?”
“睡觉啊。”
“跟你聊天怎么这么累啊。”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呗,我已经没办法和人正常的聊天了。”
诸葛说的不无道理,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长期在超重低音里跟人扯着喉咙喊的原因。在夜场里不需要你有多么渊博,你甚至都不需要有什么文化和涵养,只需要闭上眼睛把杯里的酒喝干,然后跟着舞曲摇几下,接着在喝酒。所有的内容也基本就是从哪里来,多大了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反正来消遣之人也没有功夫了解更多关于你的信息,他们的动机不纯,语言苍白,海绵体充血,只想快速的解决一切,打发掉这一个漫漫长夜。
“你认识的占小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挺通情达理的人!现在我不知道,反正上大学那会她是个超级好相处的人,为人也大方,特别阳光的那种。”
“我怎么觉得你口中说的这个人和我口中的这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人嘛,总是会变的吧,我上大学那会也挺靠谱,你看看我现在……呵呵。”
诸葛没有说下去,她掐灭了烟,又马上重新点了一支。
“跟我说说你之前的事吧。”我突然来了兴趣。
诸葛一愣,冷笑一声说:“你想听吗?”
我说闲着也是闲着,总比两个人干坐着好。
诸葛跟我娓娓道来。
她在大二那年,跟学校几个姐妹去漫展当showgirl,然后就认识了后来的男朋友,当时也只是个小的摄影师。两个人聊的挺投缘的,那个年华的女生总是对这种跟艺术稍微沾点边的男人没有什么抵抗力。于是两个人很快就在一起了,开始感情还不错,诸葛暑假也没有回老家,直接跟摄影师同居了。
没多久,摄影师跑过来跟诸葛说,自己打算跟朋友去广州搞个影楼,说是朋友在那边有路子。摄影师的意思是让诸葛跟着自己一起过去,刚开始可能有点辛苦,后期肯定能好起来。这是创业者的海市蜃楼,所有人都会盲目的相信自己的能力,哪怕最终失败了,怪也都是怪时运不济。
诸葛思想斗争了很久,但最终还是跟着人去了广州,这边的学业也就扔下了。这事情也没跟家里说,家里还是照常给她学费和生活费,而这些钱,诸葛基本都拿来用作两人在广州的生活开销。
摄影师的影楼开了没半年就运营不下去了,末期的时候摄影师整个人都特别阴郁,也不出门,天天就窝在家里打游戏,两个人全靠诸葛的这点生活费维持。最后那根稻草是诸葛怀孕,男人彻底绷不住了,分手都没提,就在出租屋里拿了点行头,直接人间蒸发。
诸葛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意愿,她说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连色彩都没有,那时候做手术的钱还是跟父母撒谎说要参加一个就业培训。她开始在广州这座城市找工作,因为没有大学毕业文凭,她当过服务员也在酒店当过前台,甚至还给人送过外卖。这个时候的她是不敢回家的,因为她需要在广州混足两年,好让家里的人认为她现在还是一名有理想有追求的大学生。
后来她就回了老家,在当地开了一家服装店,陆陆续续的交往几任男朋友,有一个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理由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觉得这不是自己要的生活。然后她把店盘了出去,自己到了杭州去找工作,又谈了个做夜场经理的男朋友,然后就陷了进来。
夜场经理的男朋友不是省油的灯,每天在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里,面对浓妆艳抹,露着事业线的女孩,难免不犯错误。
诸葛说她的感情史就是一场悲剧接着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