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何大河,这样的何大河似乎让我赶到陌生。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走这种旁门左道,也不会拿公司的资源出来折腾。我能想到的是,他很可能与我一样,觉得救星锐似乎就代表着救占小满。
他走的时候说了,这只是他的一个建议,星锐是个有潜力可挖的公司,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是内部出了问题。但在我看来,他的动机怎么都和占小满有关。
何大河的建议不是没有操作空间,白起那唯利是图的家伙确实也有把握让他从嘴里吐点东西出来。可也许是我身体里的资本家基因作祟,我选择了放弃。
这么说吧,星锐被图博吞并,她占小满面临失业,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她在上海活的更好,但如果说让我拿出公司的资源来拯救一个破烂不堪的企业,我做不到,因为这些资产姓严,不姓何。另外,我讨厌白起,我也不想跟他又什么瓜葛,因为我看到了娄家的下场,我信不过他。
我承认我这个人,本质不坏,但也没有好到博爱四海,老严做慈善,跟我说这是积德,企业家做到他这个份上,就要以德服人。
所以一个月后,占小满抱着纸箱子从星锐的正门走出来的时候,我的车就停在那里。一路上她像没事的人一样,跟我插科打诨,不得不承认女人在伪装情绪上比男人是有天赋的。
我们在一家法式餐馆吃了顿好的,我问她有没有什么打算,她说暂时没有,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我说这样也挺好,反正她休息够了,我到时在帮我找个更好的行当,有我在,总不至于让她流落街头。
我们在淮海中路的一个丁字路口分别,我也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小半年。
分别后的第二天,她的电话就关了机,住处也没了踪影。问房东,房东说老娘哪知道,老娘上海房子老多的,要找人去派出所,人小姑娘又没欠房租。
占小满的突然人间蒸发,最开心的人当属江婷了。她每天走路都一脸如沐春风的样子,其实上海的春风总是夹杂着汽车尾气的味道,让人不舒服。我去陈家珠宝店找了诸葛,诸葛说占小满已经好久没和自己联系了,走的时候还让给我推荐了她们的镇店之宝,一个翡翠的蟾蜍,说这个旺财,特别适合我们这种大生意人家。
我让她帮帮忙,我压根不信这一套,我们家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跟癞蛤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诸葛就说我为富不仁!我就说她臭不要脸!反正她现在是长了能耐了,还扬言要还我那几个月的房租钱,不过最终也就是说说,没实质的下文。
二月底的时候,何大河病了一场。说是流感引起的肺炎,烧到了快40度,意识都迷离了,江婷就一直陪着,还陪的特别不高兴。
史健告诉我,期间江婷专门跑过来说,何大河时常会说些模糊的话,然后在这些糊涂的词语里她听到了占小满的名字。她怀疑何大河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史健说这个难讲,有可能也没有可能。
我去医院看过老何几次,状况不是特别好。以前一直觉得他身体挺硬朗,毕竟这是个生活自律的人,没有什么不良爱好,不像我吃喝嫖赌四门功课样样精通。他现在真切穿着蓝白间条衫躺在医院里的样子,真是一种讽刺。
老何的病一直好不干净,集团来了几个高层探望过,留下了几句宽慰的话,并让他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就暂时让别人代劳。江婷说这是上头在收他何大河的权,我告诉她不至于,何大河怎么说也在严氏干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严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江婷的担心也没错,毕竟何大河现在的地位得来不易,现在集团摆明了就是再有意的排挤他。话说回来,如果何大河当初不是以那种高配成功男士的形象出现在江婷面前,她也不会对这个男人如此痴迷。
一个谈吐得体,长的帅的普通人与一个谈吐得体,长得帅的成功人士的差距就在“成功”这两个字上,因为成功,所以你自然就显得不那么普通了。
只是江婷没想到的是,何大河住院的这几天,发现了她换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