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小满也许是真的不太适合自己做生意。她是一个非常好的职场人才，却不是一个优秀的私营老板，她太精与成本核算，当然缺钱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在我看来还是格局。

就拿开张那次扫货事件来说吧，这些公子哥酒拿回去基本都是留给了公司团建的时候喝，这些低端的酒水他们自己是不可能喝的，来也确实是给我一个面子。有的索性就直接拨给了下面的业务部，让他们拿去当应酬酒水，结果还喝出个乌龙。

有几个跑过来说，下面的业务经理反应这买回来的洋酒掺假，我知道这肯定是占小满的进货渠道出了问题。她毕竟还是个刚起步的菜鸟，进货的时候人家拿出真酒来给你喝，可真货到了就说不准了，有的真假参半，有的索性就全是兑过水的。

白起真买了一箱杰克丹尼回去，就扔在杂物间里养灰，他说自己从来不喝这种酒，太low了。我只能说他一点都不接地气，要做一个与民同乐的富家子弟，不能高高在上，远离社会。

这次风波一闹，我再叫他们来占小满的居酒屋，大家都开始推脱，我知道这条路是彻底黄了。酒吧的生意再次黯淡下来，惨淡到只剩下我光顾，偶尔能来上那么两三个人，都能让占小满兴奋好一阵子。

我说在这样下去，你这房租都要交不起了。占小满也开始犯愁，印了些传单来发，于是我又体验了一把在高温下发传单的差事，一星期发下来，我被晒成了两截。经过这几天，我算是明白了，普通劳动人民的生活不易。所以白起说的没错，那些赚大钱的人都觉得赚钱太容易，而那些赚小钱的人都会觉得赚钱太难。

开业第十天，江婷来了！

那是一个天光不错的黄昏，她一个人来的，叫了一杯龙舌兰，占小满给了她一片柠檬。她了解江婷，虽然一起喝酒的时候不多，但只要是两个人一起出去喝酒，江婷只喝龙舌兰，而且不用盐，只一片柠檬就够了。

“挺不错的。”江婷打量着占小满这一亩三分店。

“不怎么样，你也看到了，鬼影都没一个。”

“总有个过程，会好起来的。”

“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来大众点评的吧。”

“我是为了何大河来的。”

“他？”占小满愣了一秒钟，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了一阵不屑。

“你放心，我对他没有兴趣。”占小满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还不忘往里头也扔了片柠檬。

“你去找过他不是吗？”

“那是我一时昏了头。”

“你就不能把他让给我吗？我们曾经可是好姐妹。”

“你也说了是曾经，再说了，你要真拿我当好姐妹，你听说过会去抢好姐妹的男人吗？”

“你错了，那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忘了？所以不存在什么谦让不谦让的，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史健是我的师兄，催眠你也是我的主意，他只不过是在帮我罢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占小满一口闷了杯中酒。

“你们别再见面了，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你可以当没我这个姐妹，也可以讨厌我，反正你现在已经足够讨厌我了吧。”

“我拜托你，我现在好像也没有去找你那个何大河吧？你跑我这来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好笑？”

“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他来找你，你也可以保持现在这种愤怒。”

“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住的吗？我也特别不希望他来找我，可如果他非要来，我难道还给人轰出去不成？”

江婷摇头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放到吧台上。

“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总共40万，你拿着，我知道你为了开这家酒吧背了一屁股的债……”

“嚯，40万，当我没看过偶像剧是吧？人家都是给你五百万离开我的男人！你40万还不够我还债的。”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为了何大河，什么都愿意付出。”

“你要真爱他，与其有闲工夫在这收买我，不如多花点心思去讨好他，38元，谢谢。”

“呵呵。”江婷拍了一张一百元在吧台上说不用找了。

事后占小满和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就说当时就该把那卡收了，看她什么反应，搞不好人家还舍不得呢。占小满说她是有尊严的，自己真想要钱，那何止这40万？还需要去贷款？我点头称是，毕竟她宁愿去贷款也不接受我的资助，这一点她确实是有骨气的。

一个人到底能坏到什么样的程度？以前我觉得白起不是善类，他热衷于踩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