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打游戏是十分厉害的,这和我生长的小区面积太大有关系,因为面积大了,方圆百里能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不多,所以我只能自己在家里窝着。游戏和娄子曾经是我童年最宝贵的两件财富,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会忍不住嘴角上扬。我现在老了,虽然我的肉体还没有完全让人一眼就发现出疲态,我晨勃的硬度依旧不减当年,可是我还是老了,从我游戏的胜率上就能看的出来。
以前我总是说这个傻逼游戏,根本输不掉,现在我说的更多的是这游戏傻逼太多,根本赢不了。似乎这是一个人必须要经历的阶段,和脱发与阳痿一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在游戏里我是经历过绝望的,我开局强势的时候,给人干趴下了;回头我想猥琐一波吧,别人过来继续干我;我索性挂机好了,结果冲泉水来干我。我也不知道是我的游戏ID返了他们家族谱的忌讳还是他单纯的看我不顺眼,反正这一顿乱干,给我干的很郁闷,能让我卸载的那种郁闷。
于是在我看到占小满那天看我的眼神,我觉得她也想要卸载了,只不过她想要卸载的不是游戏,而是自己整个的生活。这种眼神我也有过,生无可恋。
2.
江婷回去住了几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何大河保持一下距离感,我觉得自己这个男人除了占小满的因素之外,很可能对自己有了某种审美疲劳,她希望通过一点点的距离来化解这个疲劳。
结果是疲劳没化解,何大河倒是从杂物间里摸出来一把积满了灰的木吉他。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家里挠琴玩。周末江婷去找何大河的时候,刚好撞见了何大河正在唱歌,浓浓的校园风让江婷毛骨悚然。何大河的唱功是没有问题的,并且不失为有点好听,让江婷不爽的是,很明显何大河恢复的太理想。
如果是以前的何大河,别说弹琴了,就是和弦他也未必记得住。而现在弹唱的这些歌曲,只要你不聋,一听就知道都是些写给青春时代的情爱小乐章。
“你是打算去参加选秀C位出道了嘛。”江婷在一旁嘲讽。
“走吧。”何大河没有接江婷的话,而是放下琴,与江婷出门吃晚餐。
这顿饭是早几天就预订好了的,上海沿江新开了一家法国料理,生意火爆,在那订个位置不亚于订周杰伦演唱会门票的难度。江婷找了一圈的人,排了好久的队才订上的,何大河还批评他,说其实没这个必要,吃碗面就得了。江婷责备何大河说最近他生活越来越没有品质了,活的跟个基层打工仔一样,动不动就是面条和盖浇饭,怎么说他也是个职场高级精英,既然是精英那对自己的要求当然要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餐厅装修的不错,但江婷感觉总差那么点意思。差在哪儿呢?何大河说人太多!看着门口那些排长队拿号等着进来进餐的顾客,就让人够不舒服得了。这就和古代的妓院一样,头牌放出来都是达官贵人甚至是皇上享用的,如果你刚进花房,头牌姑娘焚香列琴,小嗓刚起,门口的老鸨就敲门提醒说,门口还有东西南北四大门的官人在等着呢,怎能不扫了人的兴致。
饥饿营销自古青楼就有,怎么到了现在有些商家反而不懂了!
江婷说何大河吃点饭都能吃出商务判断来,这的消费已经够不便宜的了,只能说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的物质突飞猛进了,大家都不差钱。
饭吃到一半,进来一位红色长裙的漂亮姑娘,她翩翩的走到中心的一架三角钢琴前,然后四海八荒的鞠了躬,便坐下开始弹了。当《拉德斯基进行曲》响起的时候,何大河刚连刚送到嘴边的牛排都愣住了。
他放下刀叉,注视着钢琴前的姑娘。她纤细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跳动着,脸上令人陶醉的微笑与追光交相辉印,何大河脑袋里闪回出了某个画面,画面里的人自不用说了,肯定不是对面的这位。
“你怎么了?看上人家了?”江婷强行将其拉回现实。
“没……没事,姑娘曲子弹挺好。”
“你还懂这个?”
“略懂。”
“哦?”江婷回头看了一眼弹琴姑娘,又回头看着继续发呆的何大河。
何大河的恢复情况不容乐观,照这个情况来看,保守估计起码恢复了五成,这是一个可怕的概率。不敢想象何大河完全恢复后,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否还有位置,江婷害怕到时候别说睡在一起,就是坐在一起估计都是一种奢望。
“我吃饱了,咱们走吧。”江婷说。
“这么浪费?”何大河看了一眼面前许多还没动过的美食。
“陪我去外滩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