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阳光明媚,天空蔚蓝,风和日丽。
张茵换好了军装,从病房走到外科护士站时,罗美怡正坐在办公桌旁埋头填写早上的查房记录,另外两位女护士都站着各忙各的。“早上好!”这两位护士与张茵都熟了,一见到她来三人相互打了招呼。
“美怡,在忙呢?”张茵的双手趴在护士台上,精神很好,笑容满面。
“你美丽的大眼睛长来干什么吃的?”罗美怡头也没抬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写情书呢还是在工作?如果是写情书的话就不叫忙,那可是愉快的‘工作’。”张茵笑得更甜了。
“我都快结婚了,还用写那酸酸的玩意?”罗美怡抬起头来望着张茵,笑容灿烂。
张茵笑道:“知道你幸福了。不要老在我们面前晒你的幸福行不行?你让我们这些没人要、嫁不出去的人情何以堪啊。”
“不行,就是不行!”罗美怡满脸幸福地笑道,“我不刺激、刺激你,你到什么时候才肯把自己嫁出去啊?老在这碍事。”
张茵笑道:“得了。晒吧,你就继续晒吧。”两位站着的女护士也都笑了。
罗美怡“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首长,干嘛这么好来慰问我们工作在一线的白衣天使啊?”
张茵一本正经地说:“美怡,不开玩笑了。我今天好多了,想约你现在去陈迪家玩。”
罗美怡明白了张茵的来意,揶揄道:“哦——,原来你美丽的大眼睛是长来看陈悦的。”
张茵慧黠道:“别瞎说,人家一家人都是老师,人都挺好的,我只是喜欢去他家玩而已。你到底去不去?”
“说你的眼睛是长来看陈悦的,你又不认。你没看到我正在上班,我怎么跟你去啊?”罗美怡依然满脸笑容。
“我是估摸着你也差不多下班了,才来找你一起去的。”张茵觉得自己有点无辜。
“我的姑奶奶,姐我今天上早班,你自己去吧。你去过两次了,我猜你会认识路的,我去不去不重要,说不准陈悦更想你自个去呢。”罗美怡为自己把话题又绕到了陈悦身上而眉开眼笑。
两位女护士也听出道道来了,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脸已微红的张茵,偷偷地抿嘴笑着。
“好啦,我走了。”张茵向罗美怡嘟了嘟嘴,没说去还是不去陈家。作为好姐妹的罗美怡当然心领神会,举高右手向她挥了挥:“首长走好,祝你早日虏获你的战俘(谐音:丈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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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语说书,广州方言俗称“讲古”。明朝末年,江苏泰州说书大师柳敬亭先生出任抗清将领左良玉将军的幕客,在随军南征时把说书艺术传来广东,此后,广州出现职业说书艺人,并尊柳先生为祖师。建国后,广州文化公园及一些文化宫、俱乐部多有开设固定说书台。由于说书被大众喜闻乐见,广州的电台历来设有说书栏目,除邀请说书艺人开讲外,也邀请著名话剧演员和新文艺工作者播讲古典和现代题材书目。
粤语说书若只是生硬地用广州话将文学作品读出来,则毫无粤语“盏鬼(意:有趣、过瘾)”的特色,因此说书艺人要用广州方言对文学作品进行再创作,把粤语丰富的音调、语气词、词汇、歇后语等恰当准确地融合到场景里。粤语说书在“大珠三角”深深地影响了陈悦及其前后几代人。
陈悦的家在解放北路周家巷。
《三家巷》是著名作家欧阳山先生的代表作,讲述的是,20世纪20年代初,广州三家巷住着互有姻亲关系的周、陈、何三户人家。由于社会地位和经历的演变,他们选择了两条不同的道路:一是周家三兄弟和区桃等加入罢工,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并为之献出青春和生命;二是陈文雄兄妹和何守仁等为了一己私利,与正义、与革命背道而驰。粤语说书《三家巷》在广东电台热播时,引发全城热议:三家巷在广州哪里?陈悦班上的同学也是争论激烈。陈悦戏说:“肯定是我们周家巷,周家巷原来一定是叫三家巷,因为周炳所以后来改名周家巷了。”有部分同学赞同陈悦的说法。
钟其笑道:“你有什么好自豪的?你姓陈,你们陈家是坏人。”
果然被陈悦蒙对了,后来据“六榕街百年历史街区研究会”考证:周家巷是《三家巷》的原型地。
广州是一座神奇的城市。广州的城市中轴线,北起越秀山中山纪念碑,经中山纪念堂、市府、人民公园,及至海珠广场。2000多年来,尽管广州城不断扩张,但中心区域从未有大的变化,一直位于原来越秀区的范围内。在世界范围内,这种城变模式仅有罗马、亚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