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内深入,囚犯的凄惨景象愈发明显。
甚至能看到不少衣衫褴褛,裸露的肌肤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赵高望着囚犯凄惨的境况,额上已渗出冷汗。
若长公子遭受酷刑变成这般模样,他的脑袋怕是要搬家了!
目光阴沉,满含怒火。
这一切都怪廷尉,让他陷入这场混乱。
连秦轩的名字也一并记恨在心。
若非他出现,怎会面临丧命之险!
在他的怨恨名单上,又悄悄添上一个名字——秦轩。
起初,秦轩的突然出现令赵高眼前一亮。
始皇帝总有一日驾崩,但大秦的基业还需延续。
新帝登基,必会启用最为信赖的心腹。
按理说,未来继位者将是公子扶苏无疑。
始皇帝对扶苏的培养,也如同对待亲信一般。
若非儒家的误导,扶苏与老子针锋相对,惹得始皇暴跳如雷,可能早已被册立为太子。
然而即便如此,扶苏仍是大秦公认的储君。
至于公子胡亥,虽受始皇宠爱,但年纪尚小,且为幼子。
除了赵高的支持,朝廷上无人援手。
将来想坐上皇位,怕是唯有天意了。
就连身为师者的赵高也不看好。
为了保全自身,他曾多次向扶苏示好。
可惜,就像美目投向盲人,毫无回应。
扶苏被儒家教化成傻瓜,连始皇身边的近侍也对他冷淡以待。
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如此决绝。
在正式继位前,至少会维持表面的礼仪,不至于成为敌人。
结果,
赵高不仅未等到善意的回应,反而显露出明显的厌恶。
如果扶苏登基,他的命运早已昭然若揭……
正当赵高烦恼之际,那位在叛乱中失踪的长公子秦轩的出现,为他带来了新的曙光。
赵高屡次试图亲近,尽管对方回应热情,却隐含着疏离之意,令他心中颇为不悦。
如今又牵扯进朝廷纷争,自己也被卷入其中,更是增添了愤恨。
若秦轩明确表示接纳,赵高定会乐于搅入此事。
然而,明明无关己事,却可能面临皇上的责问,以他的睚眦必报性情,怎能不暗自痛恨?
只是他深藏不露,未将情绪表露在外。
否则,后世始皇帝驾崩后,其子嗣被尽数屠杀之事,怎能想象不是有人煽动?
赵高衣袖掩鼻,眉宇紧锁,在昏暗牢狱中满心怒火地前行。
突然,他听见一个熟悉且兴奋的声音:“轮到你了!”
“少爷!”
管家福伯挑起眉毛,立刻加快步伐。
当他们冲到最后一间牢房时,顿时愣住了。
只见昏暗的牢房内关押了九人,或跪或躺。
其中有七人身形蜷曲,四肢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蓬头垢面难以辨识,正痛苦地哼哼着躺在地上。
秦轩站在牢房中央,一手叉腰,另一手指向囚犯。
一名满脸横肉的络腮胡子大汉跪倒在地,仰头如犯错孩童般任由指尖在咫尺之外指点,露出唯唯诺诺的神情,粗犷的脸庞上透露出恐惧。
络腮胡大汉听到动静,急忙回头,见到粗大的栅栏外聚集了不少人,还有身披黑甲的秦军,顿时鼻头一酸,凶悍的眼神中流露出委屈的泪水。
他连忙转身,跪行至栅栏边,如同见到亲人般大声呼救:“你们终于来了~ 救命啊!”
“这是怎么回事?”
狱吏左监瞪大眼睛,一脸困惑。
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明日即将受刑。
当初抓捕这群盗贼,牺牲了不少人手,可见其凶狠。
否则,不足以关押在甲字号牢房。
廷尉将秦氏之人送入此地,正是为了让这群亡命之徒教训一番。
与这样一群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悍匪相处,轻则断肢,重则丧命,绝非虚言。
左监先前还担忧秦轩体弱,经不起折磨,但现在看来,似乎那些盗贼才是受害者。
从他们扭曲的肢体判断,很可能骨骼已经碎裂。
一时之间,左监有些难以置信。
福伯焦急地询问:“少爷,您没事吧?”
秦轩傲然站立,斜视一眼,淡然道:“不过是几个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