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熬了一夜,不曾合眼,否则也不会倦惫至此。
覆泽来此等她,纯粹只是道声谢,反倒是她如临大敌般模样,看得他真的很不舒服。
郁依依也意识到自已有些过了,抬首,目光轻巧越过他肩头,含笑:“大哥客气,依依份内之事。若大哥没别的吩咐,我先去忙。”
清露没了,可老爷的养生茶不能断,她要重新去采。
覆泽抬步挡在面前,沉声:“处理了伤口在说。”
“可是——”
“沈堂。”覆泽不等她找借口,断声沉喝。
沈堂悄无声息闪出,垂头静待其后。
覆泽紧步上向,气势若山雨欲来,缓着嗓子的咄咄逼人:“你自个走,还是让我请你去。”
片断自脑海闪过,郁依依张嘴:“那就去锦园,谢谢大哥。”
话出,倒把覆泽僵在原地,锦园距此有些距离,何况,她不是最忌讳和自个扯上关系。
郁依依不在说话,垂头自他身侧越过,直向锦园而去。
覆泽闭眼,气得直摇头,这娘俩什么臭脾气,搞得他半点头脑都摸不着。
锦园,覆泽拿棉签清理她手中伤口,暗眸微闪,郁依依采露时日不短,能把手指伤成这样,怕是心中有事。
处理好伤口,他收了药箱朝屋内走去,出来时她竟依然站在桌边,敛眉静气。
覆泽拿了毛巾拭手,漫声:“出什么事了?”
郁依依迟疑着,压低声音:“可不可能请大哥帮忙,查样东西?”
“什么东西?”覆泽背着身,声绪淡得听不出丝毫。
郁依依道:“是样首饰,哦,女人戴的,能不能——”
她似是不知该如何措词,头越发垂的几乎要抻到地板上。
覆泽转回桌边,拉了张纸:“画下来。”
“哦,好——”郁依依哑着嗓子,忙不迭扑过。
她对绘画没甚喜好,只是跟着陆胧雪惯了,功底倒有些。
郁依依几笔勾勒出在覆夏生处见到的耳坠,起身解释道:“是粉色,心形的首饰。”
覆泽接过纸,沉声:“等着。”
郁依依原本打算离开,听他的话愕然抬了头,她以为至少要过一两日才有结果,毕竟除了样式外,什么都没有。
可他既然开了口,少不得停步,扭头看向园外。
锦园不同于覆家老宅,这里更像个农家乐园,草木葳蕤,花果柳鸣,连着园内都是杂草丛生的各色野花,像极了云梦荒野山地。
难怪郁羽这小子扎着脑袋往这窜,确实符合小皮猴的性子。
郁依依来了兴致,禁不住抬肘横在窗台打量着园内池中时不时冒出的锦鲤,嘴角不自觉勾起。
覆泽走出,瞧了眼窗台上咧嘴傻笑的某人,心弦微颤,半晌,才上前道:“好了。”
郁依依猛的回头,不加掩饰的瞪着大眼,这么快,前后不足五分钟而已。
覆泽也不说话,掀开桌上笔记本输入,将电脑转向她面前。
郁依依敛颜,顺势坐下,拉过鼠标翻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介绍的很详细。
因着那是罕见的粉翠,造型独特,应该是定制而成。
而覆泽给她看的东西更详细,从设计到珠宝公司,连同其中的寓意都概况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购买人的情况。
国际知名珠宝公司,全球仅此一对,预购人姓覆。
郁依依赤着白唇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覆夏生定购这些东西讨女人欢心,并不奇怪,可,如果送的真是陆胧雪,这个结局她不敢想。
“谢谢大哥。”郁依依尽量平静的合上电脑,压着惊悸转身。
覆泽依然背着身,只有平缓如水的暗哑徐徐传来:“下次可以吩咐沈堂,或者找钟坤也行。”
郁依依似是承受不住般按着客厅门,听到他的话,身子顿停。
钟坤是覆宅保安队长,看来也是他的人,如此倒是解决心头大患,毕竟在这宅院中她孤掌难鸣,行事半点都不方便。
“多谢大哥。”郁依依按着门转身,无论覆泽是出于何种源由帮她,至少她肯定,经了他手的事不会外传。
可时至今日,除了这声谢,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郁依依猛的转身冲向园外,心绪梗噎,终究是她福薄,当初若不是恰逢郁家灾祸,如果不是他刚好处在生死关头,所有的一切未必是今天模样。
可惜,一切都迟了。
*
青洋公关部。
有序的敲门声传来,陆胧雪头也不回:“进。”
职场最灵通的便是消息,陆胧雪空降的身份传开,恰逢吴燕妮的母亲要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