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手山芋。
说实话,郁依依但凡有一点余地,都不愿往覆泽这凑。可她没办法,暂且不说茶山纂在覆夏生手里,单是他布的天罗地网都非寻常人躲得过。
覆泽无疑是她进入青洋最快,最有郊的途径,何况郁依依远不至蠢到自投罗网。
清醒后她想起老宅那晚,抱着自已的不是穆英瀚,那有能力与覆夏生较高下的只有泽主子。而且被谢希推下普夷荡后,她又是如何被扔回茶山村?
郁依依不晓得覆泽对自已究竟抱着何种心态,可如今她只能选择拿下他,成为攻击青洋的筹码。
摆在面前的却是,覆泽对她没意思,该怎么办?所以她才想着先爬了他的床,他即便是想甩都甩不掉。偏生昨晚又没得手,怎么办?
郁依依愁得东西也忘了吃,墨迹着探头抻脑,覆泽没出门,就呆在书房里。
她在客厅晃荡半天,终是朝着书房而去,将门推开道缝。
覆泽没着外套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似是在工作,郁依依心一横推门而入,直戳戳站在桌前,绞着手指,咬着下唇,眼底一片潮红。
覆泽眼皮都未掀,敲着键盘淡声:“你跑到我店里做什么?”
静寂,死一般的静默中。
“哇——”郁依依沉默片刻,毫无预兆突的就哭了起来。
还真不是装的,她只是想到外祖被人杀害,父亲入狱,而她几乎算是被逼着嫁入覆家,收敛满身刺芒,甚至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侍候着覆家老小,从未半分逾越的谨小慎微。
可到头来,儿子没了,母亲被人毒亡,自个被下毒逼到精神失常后惨遭毒手。最终被逼得净身出户,覆夏生都结婚了却还宁死咬着不放,已至于自个不得不背井离乡,甚至到了连脸都不敢露的地步。
郁依依像像了只被逼到死亡边缘的野兽,无声嘶吼着横冲直撞,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渺不可及,恐怖到绝望,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
凄号的悲恸如尖刀,一点点剜得覆泽脸色难看到极点,被那般刻骨铭心的恨意所震撼,心里仿佛被东西堵得连呼吸都凝滞了。
在他印象里,郁依依就是天生地长的野猴,即便是被压在五指山下都不能令她有半分服软,执拗得宛如天降顽石,可自昨晚到现在,她竟然会哭,会流泪。
第227章 留
可她,在覆夏生面前别说流泪,那怕即便只是稍稍服个软,何至于闹到如斯地步。
唉——
覆泽说不清内心复杂难奈的情愫,是否夹杂着丝缕般窃喜,着实像被踩到尾巴的老虎,偏生对着自已下的崽别说心,脸都硬不起来。
可他心里着实难受,目光始终盯着地板,偏生郁依依哭得没完没了,起身拽了外套就朝门外走。
“哇——”不起还好,他一起身迈步,郁依依竟从地板上爬起来撞过身子直扑向挂在衣帽架上的领带,小脑袋鸡啄米般点个不停,迭撞着踩上椅子翻到桌子上,竟将他的领带明悬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绕去。
覆泽忽的就乐了,遏制着满心满眼笑意,犹自端着声:“要死,出去。”
她要死,外面那么大地,死个千百回都和他没关系,好好的做什么来自个家里上吊。
“不——”郁依依恨到极致,浑身都笼罩在涌起的暴戾杀意中,对着他撕嗥:“我就要死在你覆泽面前,吊死在你家眉楣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覆泽见她踮着脚就要往脖子上套,全身阴鸷,强声:“下来。”
郁依依浑身乱颤,手却僵在半空中不敢在动。
他闭眼,软着声调:“下来,好好说。”
郁依依甩了手中领带,跌坐在桌子上,如同庙里供案上的石胎泥像般,黑着脸,泪珠子噗嗒嗒直掉,委屈的不成样子:“我被覆夏生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覆泽昂头:“所以你来找我,要赡养费,还是来找我去向覆夏生讨要你的赡养费。”
郁依依又炸了,抻着脖子怒嗥:“我才不要你们覆家的臭钱,一毛钱都不稀罕。”
覆泽就差抻手堵耳朵,哭笑不得,不愠不火看着她。
郁依依也感觉有些过了,毕竟她是来求人的,不自觉拉着耳垂涨声:“我,大学都没毕业,找工作都没人要,你,给我份能养活自个的工作。”
覆泽见她终于不哭,就差跪地求佛,却端着脸,抬步拉了外套,凝视着地板定声:“我这,不留没用的人。”
郁依依气势凶凶:“我昨夜刚救了你。”
要不是她换倒掉口袋里东西,他现在那能好好站在这。
覆泽终于抬眸,定定盯着那张气焰嚣张的脸,吐气如兰:“我昨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