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中庭露白如昼。

欢宴已过，秋园里不朝传出的嚣闹声衬得清冷的锦园显得格外冷落。

满院红灯高悬，随着夜风来回晃动，春末夏初时节，锦园的虫鸣次起彼伏，交织出满园欢快乐鸣。

‘砰——’院门被重重揣开，覆夏生一袭黑衣映现，入目那一片高悬的大红悬灯如刃，刺得他满眶血雾弥漫。

抬手，身畔红灯扑然落地，伴着玻璃的破裂声，纸皮做的外壳被短路的火星燃起，瞬间窜出熊熊火焰。

避向旁边的下人上前，尖叫着扑灭骤然而起的火苗，沈堂闪身，看了眼迎面而来的覆夏生，挥手让人退下，自顾与他擦身而过。

随着门拉开的声响，身上只着衬衣的覆泽立在门边，迈步走下台阶，朝着缭绕着怒意的覆夏生而去。

“大哥——”混杂着悲愤的撕哑传来，终是覆夏生忍不住，扯着嗓子先行开口。

第268章 针

浓重酒气扑面而来，覆泽沉黑的脸没有丝毫波动，只淡淡：“回来了，喝那么多酒，去休息吧！”

没有丝毫预昭，覆夏生突的出手，横起的手肘卡上他脖颈急步朝后将人顶在墙壁，喃喃着，眸底血丝骤现：“为什么是你？大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惟独——，你知道，你明明都知道的。”

覆泽双手垂着身侧，任由窒息自胸腔窜起直冲喉管，平静对视着，一字一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郁依依。”

宛如身体中被埋下的炸药顷刻爆开，覆夏生连着灵魂都破碎满地，呕哑嘈杂的失声嗥滔：“所以，你是故意的，覆泽，你是故意针对我。”

覆泽眼帘低垂，堪堪错开视线：“不是，夏生，是我先遇到她的。”

眸光在次转动，掺杂着难话的悲恸闪现，覆泽叹然喟声：“可当我在次遇到郁依依，赫然已是在你婚礼上。夏生，我问过你，是你说，爱她，所以我才离开。”

语气陡然加重，沾染了寒夜冰锥般的冷：“四年，我从未在你们婚姻中动任何心思，做丝毫手段。是你不要她的，我只是跟在你背后，捡起来而已。”

“啊哈哈，不要，捡起，你把自已说的好可怜，所以是我不仁在先，是我，抢了你的心头好。原来如此……”

蓦然间，死一般的寂静中回荡的都是那无法负何的破碎，覆夏生什么都明白了，所以郁羽，是他的孩子。

从始至终，郁依依不曾正眼看过自已，不是穆英瀚，竟是他这辈子从来不曾怀疑，视为神明般尊重的大哥。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什么，竟得如此惩罚。

覆泽赫着眼帘，静静看着他发狂嘶叫，像只被困在笼中垂死挣扎的哀兽。

从未想过以如今种种对待覆夏生，可是他做的太过了，任由陆胧雪惨杀自已孩子也就罢了，竟还枉顾在郁依依吃食中下药，甚至于不是他早派人跟着谢希，她命都没了。

他了解覆夏生，这辈子纵是把个疯子囚在身边，都不会放郁依依离开。

可那是他孩子的母亲，亦是他先负郁依依，又岂能做视不管，任她疯，任她自生自灭。

时至今日，无关对错，一切不过是造化弄人而已。

如泣血般的笑声渐趋渐远，最终消失在锦园门外，立于旁侧的沈堂迈步进来，缓缓锁上大门。

覆泽直如木桩般静静立在廊下，直到背后骤然传来凌晨钟声的摇晃，才猛然回神，转身迈向屋内。

新房内，他的新娘子竟窝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睡得正酣，覆泽抬手撩被，不错，裹着浴袍睡的和猪崽没两样。

她还真半点都不担心，所有的狂风暴雨都留给自个。

冰手入怀，直入向下，郁依依睡得迷糊，不耐挣扎着摇头，闭着眼直吐气。

奈何那双手着实不老实，强撑开眼皮，骤然炸起朝后缩着身子：“覆泽，你干什么？”

他顿手，白痴般瞪她眼：“睡觉。”

郁依依面上沉静，可白皙的耳垂刹时红的能滴出血来，咬牙揣腿：“你滚出去睡。”

覆泽皱眉，不悦道：“这是我家，我的床，凭什么让我滚。”

郁依依不搭腔，起身下床：“我走。”

身子被揽朝床上重重甩去，覆泽欺身而上，发狠般：“笑话，老子睡自个老婆，还得给你打报告不成。”

“呜——”所有话尽数被堵回，郁依依缩身闭了眼直管捶打，床上的动静越来越大，房间时和地震差不多，引得窗外的脑袋越发闪动，随着时间推移，地震停止终归于寂静。

*

‘咣啷——’安柔将瓷碗掼向地板，起身朝侍女脸上甩过，嘶声：“这是我素日喝的血燕，混账东西，没人管，无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