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上一世懒习惯了,等到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陈军赶紧把吩咐大姐准备的酸菜鱼下锅,等酸菜鱼出锅的时候,陈杰和周浩两个人已经把黑鱼装进袋子扔到板车上收拾好了。
陈军拉着板车喘着粗气,走到半道,才想起要给自己的黑鱼定个价,赶紧问后面推车的陈杰:“呼~呼,老三,现在猪肉多少钱一斤”
“呼~呼~呼,我哪儿知道,妈走了,我们家就没买过肉,再说了,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看到过钱了,连钱长啥样都快忘了,周浩,你知道不,你家肯定买过,经常我都闻着你家飘肉香。”陈杰也喘着粗气回答。
“知道,知道,这我知道,乡里9毛5,城里一块,前几天我爹去城里开会,才买了猪肉回来,到家就说挨宰了,说城里卖猪肉都黑了心,硬是比乡里贵五分钱一斤。”周浩是村支书家的儿子,就是陈军借拉板车的那家,虽然跟陈军家境悬殊,但是周浩从小跟着陈军一起上山掏鸟,下河洗澡,关系处的不错。
村支书是个退伍军人,人很正直,最看不得陈军老汉那样的懒汉,但是自从陈军爹妈都没了踪影,对陈军一家是多有照顾,村里分点啥东西,不仅不会把陈军家几个孩子忘了,还经常力排众议多给点。
周浩昨天回家才听他爹说陈军借了拉板车,要去城里卖蛇头鱼,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借着要给陈军两兄弟拉车帮忙的由头,想去城里看看热闹,这会儿正在后面跟陈杰呼哧呼哧的推板车屁股。
“那周浩,现在城里买肉还要票不,有人摆摊卖菜不?我是听说摆摊卖点农村剩余物资不算投机倒把了才想着去卖鱼的!不会被抓吧。”陈军是记得过不了几年电工就流行起来,乡里镇里也不少收黄鳝卖的,按理说这会已经放开了农村物资交易了,也允许小摊小贩做生意,但是陈军心里还是有点不敢确定,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真不能公开卖,那只能偷偷摸摸卖了,反正也没本钱,卖多少算多少。
“嗯,供销社的肉还是要票的,偶尔也有不要票的肉贩子,但是现在就集体能养几头猪,那都是年底给大家分的,大部分也不会拿出来卖,卖个猪还得大家投票,卖了还得分钱,谁家多了谁家少了,有时候还打架,大部分村子都嫌麻烦,所以卖肉的少。”
“小摊小贩倒是不少,都是卖点自家种的青菜,卖点自己攒的鸡蛋,偶尔有几个卖自家养的鸡鸭的,没有投机倒把的说法了,我爸听县里说了,要鼓励农村剩余物资交易,说是经济流通起来大家才能富有,要是不能卖,我爹也不能看你兄弟俩犯法,更不会把板车借给你了!”
三个人一边拉车的拉车,推车的推车,一边闲聊,一边就已经看到县政府楼顶的旗杆,陈军心里也有了数,三个人拉着车直奔菜市场,虽然后来这个小县城也建起了高楼大厦,但是老菜市场只是改建,位置一直都没变化,所以陈军也不怕走错地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纯天然野生大黑鱼,都是大补呢,5毛一斤,只要五毛,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把板车停好,陈军解开一袋黑鱼装进盆子,又把装酸菜鱼的砂锅从板车上拿下来打开盖子用手扇了扇香味,就扯开喉咙吆喝起来。
虽然现在的菜市场跟以后那人声鼎沸的菜市场不一样,讲价都是悄悄的小声的,可能是前几年黑市养成的习惯,大家买菜卖菜的都小心翼翼,陈军可不管这些,只要有人卖就行,法不责众,再说自己年轻,逮谁也不可能就把自己逮住了。
陈军这突然一嗓子,不仅把身后的陈杰周浩吓了一跳,周边买菜的居民也都给吓了一哆嗦,但是这大声吆喝带来的好处也是明显的,不管买不买,整个菜市场的眼睛都朝陈军望了过来,经历过未来喧嚣世界的陈军可不管这些,冲着最近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就吆喝道“大姐,买不买,大黑鱼,大补,买回家煮个酸菜鱼,保准大哥和孩子都得夸你手艺好,小孩吃了有营养,大人吃了有力气。”
“黑鱼,是啥鱼?妈呀,这不蛇头鱼吗?这玩意儿能吃?你们几个小孩哪儿的,来城里害人。”大姐看了一眼盆子里的鱼,吓了一大跳。
“大姐,这蛇头鱼学名就叫黑鱼,大补高蛋白不说,还没有小刺,最适合长身体的小孩子吃了,我也是家里大伯断了腿去医院,刚好碰到省医院的专家来教学,这吃黑鱼可是那个专家看着我大伯瘦不拉几的可怜,怕断腿好不利索,才给的偏方,让好好补补,结果你猜咋滴,就吃了一个月,我大伯那接好的断腿比没断的还利索。”陈军把早就编好的故事讲了出来,对于说自己大伯断腿,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