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着我，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嘶哑：「怀不上了。」

「以后都怀不上了。」

那时她的模样太过脆弱，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

我忍不住想抱抱她。

可我终究是没那么做。

她是因为梁溪才流产的。

而梁溪对她动手，是因为我。

我终究是有愧于她。

不敢碰她。

3

许茵流产后，曾想过要报警抓梁溪。

但被我拦住了。

我舍不得怪梁溪。

我爱了这个女人七年。

为了袒护她，我甚至将她调职到了自己身边工作。

许茵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

对此，她并没有和我争吵。

只不过从那以后，她对我逐渐冷漠。

而我为了弥补她，时常同她亲近，说些爱她的话。

她是个很好哄的女人。

我多说几次爱，她便也就忘了之前的痛。

我以为她真的忘了。

直到很久以后，她瞒着我，死在我孩子出生的那天，我才意识到她其实一直恨着我。

甚至为了让我一辈子记住自己曾有愧于她，专门选在了孩子出生的那天结束自己的生命。

4

梁溪生日那天，我陪她到很晚。

喝了酒，她缠上来。

可奇怪的，我脑海中却想起了许茵的那张脸。

那张寡淡无味的脸，不知从何时起竟让我有些留恋。

我第一次推开了梁溪，回了家。

到家看到许茵，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或许爱说多了，是会当真的。

连我都当真了。

我似乎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安静又含蓄的女人。

5

父母又开始催生，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让我和许茵离婚，去找个可以正常生育的女人结婚。

但我不想。

我觉得许茵寡淡无谓，但也清楚，水虽无味，却是离不开的东西。

我对她早就动了情。

且不知何时，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比梁溪更高。

父亲说不动我，便准备去动许茵，让她主动离婚。

我不想离婚，拦住了父亲，许诺一年内会带一个孩子回来给他。

但许茵无法怀孕。

于是，梁溪怀孕了。

6

我要求梁溪守住怀孕的秘密，不让许茵知道。

梁溪不开心，要求我陪她住几天，说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需要我。

我没办法拒绝，只能答应。

我和许茵撒了谎，说要出差。

她问我是不是和梁溪一起。

她可能猜到了什么。

我有些慌乱，但还是平静地解释说梁溪工作能力比较强，所以才带她。

许茵没有说什么，只叮嘱我早点回家。

7

在梁溪家住了两天，她提议出去吃饭。

我答应了。

吃饭时她看着窗外街景发呆。

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忽然说想吻我。

不等我说话，她直接亲了上来。

她对我的爱向来张杨又热烈。

我没有推开她。

只是接吻结束时，恍惚间看到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离开。

似乎是许茵。

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有些心虚。

于是去了拍卖会，想给许茵买个礼物作为补偿。

婚内五年，我每次送许茵礼物，都是因为觉得亏欠。

8

听说我要去拍卖会，梁溪缠着也要去。

我带着她去了。

为避免被人认出，我包了包厢。

拍卖会开始。

兴致缺缺。

忽然看到一条项链。

想起许茵。

她的脖颈很美，白 皙修长，天生的天鹅颈。

她不爱打扮，因而脖颈那一块也总是空荡荡的。

如果有个装饰物点缀，想必会更美。

这么想着，拍下了项链。

梁溪以为我是给她买的，说她很喜欢。

我不想给她。

于是骗她说是代某个朋友拍下准备送给他妻子的。

她脸瞬间垮下来。

作为补偿，给她拍了最贵的玉石。

她又重新开始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在她转头看向外面后，我抬起手，擦了擦方才被她亲过的地方。

不知怎的，有些反感。

9

买了礼物，迫不及待想见许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