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丫身无分文,金时月只得循着记忆找到了村长江大山家。
江大山家里大儿子在镇上做工,三女儿貌美被县太爷看上了做妾。这样的家庭在这里算是条件最好的了。
“寄舟家的,你咋来了?”
开门的是江大山的媳妇,村里人都叫杜婶子的。
“杜婶子,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来找您帮个忙。”
江大山一家子人都不错,不然也不能在这江家村当这么多年的村长。
杜婶子见来人并没有像见着瘟神一般请走她,反而敞开门邀她进去说。
“大山都和我说了,他说你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婶子也相信你,若是遇了难处,咱们乡里乡亲也会帮上一把的。”
金时月狠掐一把大腿,瞬间两眼泛红,模样瞧着很是可怜。
“那婶子我就直说了,从前在金家我不受待见,被人骗着嫁了过来,一朝头昏做了错事。如今却是醒悟了,想安稳度日,只是...”
金时月适时哽咽了一下,佯装拭泪。
“只是,家里大儿子被打的浑身是伤,家里也没个拿得出的,这是我嫁人前偷偷买下的,本想着嫁人时能戴上,好歹算是作为女儿家活过一场,如今只求拿出来能换几个铜板给孩子买些药、吃顿热乎饭就成了。”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破布团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是根雕着花的普通木簪子。
金时月估摸着也就值五六个铜板的样子,这是她让小帅花了一个统子币去隔壁捡垃圾的小丑家买来的。
她本想拿鸡蛋来换,可那鸡蛋个头太大口感又好,完全不像野鸡蛋,只好随便找了个符合时代的便宜物件来。
江大山为人在村中颇有威望,他媳妇杜氏也是个晓事的,知晓了金时月的难处,虽有疑惑却也二话不说就给帮忙换了些几个铜板。
临走送她出门还念念道:“咱们江家村里是有那么几个浑货,但到底没有闹出过大事来,你大山叔肯定会好好说他们的,你别太放心上。”
金时月面带笑容口中连连感谢,满脸写着感激激动,拎着粮食袋出了门才慢慢直起了腰。
江家村还是团结的,纵然有闹事者,疏解着压制着,也能太平度日,但一辈子在这里生活,终究是难成大器。
从金丫的记忆里就可以看出,家里的三个孩子,江宴聪颖,江觉果敢,江泉乖巧,三个孩子同样的善良坚毅。
种是良种,若是加以善导将来必成参天树。走出去才会有广阔天地,而不是被困于一方农田。
从江家村到关山镇有二十多里,原主没去过,只知道一般村里人赶集会去镇上。
这么远的距离,她是不可能走着去的。村子里的驴车两文钱一趟,她去时正好赶上出发。
驴子拉车,吭哧吭哧。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关山镇。
先是打听了镇子上比较有名的医馆,一家叫济仁堂,开的时间虽短价格却很亲民,就是规模和大夫名气不如隔街的四诊堂大。
金时月打算去四诊堂,卖药材当然是希望多挣点。
背着竹筐刚到门口,就见里头的伙计在门边踢翻了一个小乞丐,那小乞丐看着比江宴大个几岁,不停的给那伙计磕头,口中说着什么。
药馆的伙计对此不为所动,用手指着小乞丐鼻尖骂了句,转身就离去了。
约莫是威胁的话,那小乞丐不敢再追进去,却也不愿离去,就这么跪在那药馆边边抽噎着。
之后进入药馆的,若是穿着富贵的,伙计就满脸带笑的迎上二楼去;若是布衣百姓,伙计就懒懒散散的指一下柜台的方向,由他们自己排队开方去。
伙计注意到她站在门口不动,以为她是想看病但没钱,拉着个脸就来轰人。
“我们四诊堂里的是大夫可不是活菩萨,没钱就别站在这儿挡道!”伙计见她貌丑又衣着破烂,连发间也是用一根树枝束着,鼻尖轻嗤一声。
金时月眉心拧了拧,淡淡出声,“来卖草药,有些马蓟、葛根...”
伙计鄙夷地看了眼看身后背着的破篓子,最上头是一层很常见的草药,还连带着泥土,显然是刚挖出来。那竹篓不大,底下也装不了多少,他们四诊堂有专门的供货渠道,哪会缺这点草药,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想着就更看不起人了,傲然道:“不要不要,赶紧走开,你没瞧着周围人看到你那脸都不敢过来了。”说着还伸手想推她。
金时月立刻避开,也出言嘲讽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