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体校,什么样的人才都会有。不经意走在宿舍,你就会看到有人能像壁虎一样轻巧地攀上房檐,东西只有这么藏才安全——武术要这么学才有用。
而不会像散打教练训斥的:“练‘散打’的出去打架还输?!你们要不要脸了!?出去打架可是不行的,但要是输了就更甭想回来了!”要不然,他一定会被武术教练奚落:“不行啊你们,看我的队员什么时候打架输过啊!呵、呵、呵……”
在楼下打水,你也会经常见到有人能轻松地双手提起六个超大号的水瓶上楼而毫不费力。不用问,这一定是练重竞技的。
像我、很张狂,却从不敢轻易地和柔道、摔跤、跆拳道、相扑等等之类的开玩笑——即使是在对方没防备的情况下,我又不傻。因为我曾经下楼的时候,伸脚勾同学——跆拳道资深队员,他还没出招,只是一个随意的防守,我就完败!从此,面对他们,我就谨遵“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信条了。
每每当我惊奇不已的时刻,陆小羽总会漫不经心地应一句:“什么样的奇葩没有啊?”
就是这么淡然的小羽却有机会和同样淡然的戚文变成了同桌,切!真是“淡”到一起了!
我的前排、再前排都已置换成了“自己人”,所以我感觉随意了很多,机会来了,因为,就这么前后夹击着,我有很多这样那样的借口可以和戚文搭上话。就这么一唱一和地,我和老崔前后聊着、扯着,经常顺带着能把中间的目标人也划拉牵连进来。
百无聊赖的时候我自创了许多供大家娱乐的游戏,比如用左手打羽毛球、 而且我们时常偷跑到楼下乒乓球训练厅换着玩,用羽毛球拍打乒乓球,或是用乒乓球拍打羽毛球,在这方面我一直都是高手,奇怪,只要是和正事无关的我统统很拿手。
最让我得意的莫过于比比手指的柔韧了,那是我至今为止无人能模仿的必杀技:双手合十,左手右手的手指一一顶齐,两只食指连接着从中指穿过,或是无名指从中指穿过,注意啊,所有的手指在表演时都是要按齐不能分开的。这个绝活自从初中被我无意发现以来,都是每次最后拿来镇场的保留节目,这可是需要手指极度的柔韧、同时手指修长且均匀的才能成功,硬件要求很高的。
但是,我引以为傲的杀手锏却被戚文瞬间化解……
他,随便就能让所有的手指在中指间任意穿梭。
“还有什么?”他依然轻描淡写。
真怀疑他是不是练过武林绝学的“化骨绵掌”,毕生绝学让他破掉差点让我吐出一口老血来。
我才注意到原来他的手指一如我的修长均匀且柔软,所以说缘分这东西,可能就是随随便便就会选中了你,可我,却是被砸蒙的。原来我们,有些方面还真的很像……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着那么柔软一双手的人,却没有一颗柔软的心呢?!
有时我很奇怪,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吗?冰得像陆小羽这样,冷得如戚文那般,凑到了一起,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互相排斥、互相对立,而且居然这两个人好似惺惺相惜一般,从不起冲突,这简直让我好奇到了极点。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之间还是很少长篇大论地说话,但至少,陆小羽和他还是可以经常有些题外话可以聊的。他说话的语速总是慢条斯理,神态也是安之若素,声音虽低,却是很清晰,一如他清爽的外形,好像从来不用张嘴,就可以发出声音来。
坐在后排尽管竖起耳朵听前排说话会很累,我也可以旁敲侧击地了解到更多关于他的事情:他在哪里练的球,喜欢的电影,不喜欢的球星……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情报,而我最关心的—到底是谁给他的信呢,那样清秀的字体,应该是女生,可以影响到他的一举一动、一喜一怒。
我时常可以在传达室的门口“巧遇”到戚文,因为我总是有理由晃到校门口—买零食、查询邮订的杂志、帮忙叫个同学、传个话、心情太好、心情不好……,反正我总有理由晃去门口并且“巧遇”到他。
有时我想,世上所有的事都不是偶然才发生的,上帝早已安排了一切,同台出场,只是我和他,正好不在同一幕出现而已。所以即使刻意在路上相遇,任你一再等待,我们也只会彼此错过。
我想,他每次踱去门口,看似落花无意,却始终无法掩饰眼底那一抹心焦,无非还是为了看看有没有自己的来信。而这么久以来,我好像只见过他收过那么唯一的一封信,也不知他如此盼望的,只是想收到他的信而已,还是收到来自某个特定的人的信,大多时候,只是带着希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