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不择手段。
结果,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侥幸争得了些许位置,可回头时却发现,除了自己之外,连一个曾经的亲朋故旧都没有。
比我强的,比我更讨人喜欢的,比我更高洁正直的……那些人都死了,只有我活到现在,原因偏偏只是因为运气好,仅此而已。
除我之外,除您所见的之外,多少青年才俊、良才美玉,甚至等不到展露锋芒那一天,便寂寂无名而去。
可彼辈丑类却能够凭着家室和手段,在殿陛庙堂之间沐猴而冠,坐享中城,呼风唤雨……”
吕盈月昂起头来,再不掩饰和决心:“与其让他们继续胡作非为、尸位素餐下去,我倒是想要问一问:
——这天下事,为何我便不能为?”
“……”
自那决然的凝视之中,老者的神情微微变化,却并未曾恼怒,反而更像是惊奇与感慨,许久,一声轻叹:“为了一己之私,裹挟众望搅动大局。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狼子野心’?”
“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吕盈月毫无动摇,反问道:“如果我是狼,那也应该是联邦养出来的狼才对,怎么能怪它咬的太狠呢?
令我这挟众谋私的虎狼之辈成势的,难道不正是巍巍天元么。”
老者漠然:“倘若我不许呢?”
吕盈月抬起了手,挽起灰白的头发至脑后,微笑:“那便您请斩了我的头,以飨陶公,给联邦和海州一个交代吧。
只是……”
她好奇的问道:“您真正想要斩的,真是我么?”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休息室都仿佛被冻结了,不,不止是休息室,那无形之力流转,将整个建筑,偌大的联邦安全总局笼罩在内,令不知道多少人震惊昂首,却没有一个人胆敢靠近或者越过雷池。
当老者垂眸俯瞰,世间万象仿佛都自掌中显现。
一切都如此脆弱,渺小如尘埃。
只需一念……
就足以将这个图谋搅动联邦的祸患彻底的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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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一瞬过后,一切都仿佛清风一般流转而散,包括那看不见的断头台。
“没想到,除了虎狼野心,还是个心思诡诈之辈……”
老者轻叹,“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呢?”
吕盈月笑起来了:“难道不正是因为虎狼野心、心思诡诈,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才被您选中么?”
“当年你真没这么讨厌,也没胆子在我跟前喋喋不休。”
老者摇头,端起面前的杯子来,犹豫了一下,愁眉苦脸的捏着鼻子,将杯子里的药灌进了嘴里,放下杯子来,苦得龇牙咧嘴,双手摸索了好久,发现面前的糖果罐已经空了。
然后,就看到了吕盈月伸出的手。
掌心里的薄荷硬糖。
吕盈月说:“出发之前,特地从海州带来的。成与不成,都是属下的一片心意,尝尝?”
“贿赂?就这么点?”
老者不屑的撇了撇嘴,拿起来拆开,丢进嘴里习惯性的嚼得咔咔响,很快,就酸得倒吸冷气。
面目扭曲。
就特么知道,糖无好糖!
指望吕盈月能带什么正儿八经的礼物来,自己果然已经老到快要帕金森了。
“那就打吧。”
历届内阁九人之中雷打不动的一位、联邦安全部部长,一手维持现世三分天元之序的在世圣贤如此说道。
谈也谈了,药也喝了,糖也吃了。
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事已至此,既然都不愿退,那就得有个输家出来才行……”
他撑起缓缓撑起身体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吕盈月,满怀好奇:“只不过,你能赢么?”
“谁知道?”
吕盈月耸肩,风轻云淡,毫不在意。
光脚的人就算输了,不过是继续光着脚过日子而已。
可穿鞋的人就不一定了……
自临别之前,她最后一笑:
“反正,输得最惨的,绝对不是我。”
那一瞬间,寂静的末端,电视机上的画面里再度传来了观众的兴奋呐喊和欢呼。
就在发布会的最结尾,重振旗鼓、杀回军工赛道的海岸汽车在一顿乱捅不知道戳急了多少友商之后,厂长季觉趁热打铁的向所有人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