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出乎预料之外的变化,在此刻显现。
恍中,季觉的灵魂好像也随着那鸣动而远去了。
无穷的余音突破了狂风暴雨,天盖和地壳,笔直的上升,上升,再上升,一直到,好像,去往了过去和未来。
隔着古老的时光,两道同源的铿锵之声共鸣一瞬。
无穷碧波和海风之中,巨蛇那如山峦一般延绵不尽的户骸上,血色依旧豌,仿佛洪流一般,去往四海。
而就在巨蛇头颅之上,高歌留念、醉眼悍松的中年剑匠抱着酒坛,忽得抬起了眼睛,仿佛预见到了来自未来的幻影和呼唤。
愣了一下,紧接着,大笑出声,满怀欣喜。
不假思索的,挥手。
「区区一剑,又有何惜?」
剑匠弹指,敲在膝前那一柄血迹未干的长剑之上:「拿去!」
平平无奇的长剑铮鸣,抬起,随意的劈斩而下,紧接着,便有一道赤光冲霄而起,充斥天地。
浩浩荡荡宛如长龙,无穷无尽,肆虐奔流,源源不断的灌入了那一道剑痕之中,消失不见。
寂静之中,海风浩荡,再无异相。
在最前面,催促着巨人们牵引绳索将巨蛇扯向祭庙的主事者回来了,看了一眼那道剑痕,疑惑皱眉:
「殿下,是在跟谁说话?」
「是啊,跟谁呢?」
剑匠沉浸在醉意里,愉快一笑:「大概是后来者吧?」
「如你这般喜欢倒行逆施的家伙,还能有后来可言么?」
同伴笑冷哼:「搞不好,将来子孙后代里,就要出个独夫民贼,惹得天下共诛,遗祸无穷!」
「哈哈,这也说不定呢。」
剑匠满不在乎,他撑着膝盖,沐浴着阳光,有一下没一下的弹剑奏歌,嘴角便缓缓勾起:
「不过,想象一下,千年万年之后,万事俱往,你我之形骸皆为土灰,姓名和过往化为乌有。
可万事之后,却还有人能够如你我这般,拔剑而起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同伴沉默了,许久,油然轻叹:
「简直不能再好。」
「对吧?」
剑匠仰天大笑,举起酒坛,仰头,一半自己饮尽,另一半,撒入海中:
「此杯,且为后来者贺!」
残酒与血一同,奔流四海,从此,四海皆咸,可动荡的海波之中,是否还存留着一分今日之酒呢?
数千年之后的那一瞬,仿佛有幻觉一般的酒香氮氩在了鼻尖。
后来者伸手,没入刻痕之中。
终于,握紧了那一道等待了自己不知多久的烈光,悍然拔出!
当播种者错回头的那一瞬间,便再一次看到了。
复燃的死灰之中,所升腾起的,通天彻地的猩红··
云霄皆赤,宛如有二十四重天第次而开,天门显现。
碧海翻涌,海面之下的海床之上,顷刻之间,龙蛇起陆!
天地之间,仿佛在瞬间迎来了真正的主宰,真正的掌控着,真正的审判者.塔的阴影之上,方圆高阙显现。
大孽之后,上善君临!
俯瞰孽魔手中,那一道通天彻地的剑光真真正正的天元之剑!
天炉错,庞沛和埃利斯僵硬,不只是他们。
此刻不知道多少人齐齐失声:
一赤霄?!」
那不是皇朝末代渐渐腐朽的皇帝之剑,也不是千岛之间的流传的同名作,
而是真真正正的在曾经的二世之君手中重振造化、再开新天,奠定永恒万象的统御之剑!
此刻,赤霄之影,应召而来!
就在那焚烧之影的手中,举起!
剑鸣声燎亮,响彻天地,震乾坤万象,化为世界的轴心——
从今往后,恐怕再没有人会怀疑卢长生的手里是否有传国之印了!
这一份赤霄之影的显现,便是天命和大统传承的最佳佐证!
可季觉不在乎。
当这一份主宰天地的权柄落入手中的瞬间,他脑子里,只有剩下了一个想法一个念头,一个疑问。
看着眼前播种者伸入裂界的巨手.——
一当年,是这一只手,将焰潮之祸送入了现世的吗?
或许是另一只手呢。
有可能,是他用的双手。
但都无所谓..·
你我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昔日滴水之恩,更无从厚报。干脆,暂且就将这一手,作为利息,寄存在这里吧!
那一瞬间,孽魔狂笑着,向着那一只痉挛着想要抽出的手臂——
一斩!
天地俱动,万物震荡,高歌,欢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