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声怪响之后,闻雯便已经出现在了窄巷里,脚下青苔湿滑,抬起头,
透过两侧的墙壁,望向那一线狭窄的天空。
崖城。
希望医院那帮狗东西,虽然收钱咔咔狠,但好岁配套服务给的还算周全,毕竟能拿星芯协会的紧急传送当急救车使,甚至还包接送的医院,全世界也再没有第二家了。
效率是一方面,但绝大多数人收到账单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感觉自己这条贱命不值当这么多钱只能说,有时候抢救这种东西和洗脚一样,一旦裤子提起来之后,就难免会在掏钱的时候迎来内心的遣责。
闻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老鼠来了都要掉眼泪的账户余额,忍不住一阵长叹,这么多年赚得这点钱,全都给那群狗东西赚完了。
还好。
还剩下两千多,足够活到下个月。
一千九百多可以买瓶好酒,一百多的花生毛豆,嗯,喝完之后就去找童画蹭吃蹭喝然后,就收到了银行的扣款短信。
闻雯的表情一阵抽搐,捂脸。
坏了。
摩托修理费!
好,这下只剩下四百了。
她叹了口气,看来只能买瓶差一点的酒了,但往好处想,不讲究的话,可以买两瓶!
「嗯,老张,放心,没事儿,小问题啦。哎,不说了,叫画画帮我请个假就行,我先躺两天··先挂了啊。」
挂掉了老张的电话之后,她收起手机来,左顾右盼,心下茫然。
不知道去哪儿。
可这会儿回分部里去的话,又要被围起来问个不停。
看一看自己惨淡的经济状况和更加惨烈的健康状况以及已经遭到没有下跌空间的现实状况,她就忍不住又想要一醉不醒。
更悲催的是,等她掏出电话来,才发现,连酒搭子都不好找了。
首先排除老张,人一上年纪就喜欢絮絮叻叻,她才刚挂了电话,可不想再送上门去被暴风说教。
然后排除小安,未成年,远离酒精。
最后画画也不行。
以太的眼晴实在是太尖了,稍微一不注意就会变成瓜被吃,还是饶了我吧。
看了一圈之后,发现,似乎只能一个人喝闷酒了。
直到,在未接来电里,看到了那个欠了自己好几顿的家伙之后她的眉头微微挑起。
这不就来了?
至少,摩托车先修好了是有好处的,是吧?
十分钟后,轰轰轰的机车开进了季觉在北山区的小院,烧的还是最后四百块加满的一箱油。
正好卡准了午餐的饭点。
闻雯翻身下车,摘下头盔来,神清气爽的一叹,向着目瞪口呆的季觉咧嘴:
「有酒吗?」
「我说闻姐,你才刚出院吧?」
季觉警着她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试探性的问:「不会除了我之外,连个喝酒的朋友都找不到了吧?」
......」
闻雯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着他,用一种核善可亲的眼神。
于是,季觉只能举手投降。
「只要你喝大了别拆我房子,管够。」
「这还差不多!」
闻雯愉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入,熟门熟路的走进他的客厅里,从柜子里找到自己上一次留下来的半瓶威士忌,豪迈的对瓶吹,吨吨吨。
坏了,这阵势—
季觉的眼角抽搐了一瞬,吩咐伊西丝赶快点外卖搞点热的来吧,最起码这是自己歇逼之前,好互先吃两口热菜垫垫。
「亏我还担心了你大半宿,合着你活蹦乱跳,屁事儿都没,酒量比我命都长—」
季觉翻了翻厨房和冰箱,凑合凑合,拍了个黄瓜开了几个罐头,好是在闻雯酒兴大发开始吃桌子之前端上来:「昨天那是怎么回事儿?搞出那么大阵仗来。」
闻雯动作停顿了一下,轻叹着,神情顿时复杂:
「一言难尽。」
季觉点头:「哦,那就不问了。」
闻雯沉默了半天,看着他,神情更复杂了:「你这家伙—真就一点都不按套路来是吧?」
「不,只是觉得,如果你不想说话的话,我问来问去做什么?你都跑到我这边来喝酒了,我难道还能像憨憨一样找瓜吃么?」
季觉暴风吸入了两个罐头之后,好岁垫了点肚子,才端起酒杯来:「如果想说的话,
我肯定听,我自认还算嘴严的。
如果不想说的话,那我陪你喝一顿咯,聊点其他的不也挺好?对了,你摩托没修好,
找的店不行,发动机的积碳还是有点严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个月就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