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声近乎绝望的悲鸣。
来自天使的残骸之中一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贯穿了坚不可摧的身躯,就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轻易的刺穿了梦幻泡影。
再紧接着,一道道细密的缝隙骤然蔓延,扩散,覆盖全身。
刺耳的哀嚎扩散,一只只残缺的眼瞳骤然瞪大了,最后一丝光芒流失殆尽之后,只剩下死鱼一样的空洞。
肉眼可见的崩溃开始了,可紧接着,又被蠕动的银光所吞没,覆盖,变成了一座死亡的雕塑,树立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或者它,死了。
此时此刻,寂静里,所有人惬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再紧接着,不由自主的欢呼呐喊,嘶哑咆哮,甚至,歇斯底里的挥舞手臂,涕泪齐下。
整个营地都近乎沸腾,每一张错都未曾消散的面孔之上,都浮现出了无法克制的喜悦和欢欣。
庆贺呐喊。
就像是一粒粒火星在草丛中绵延成火焰的海洋。
就在兴奋和呐喊的热烈洪流之中,季觉垂眸,看向身旁的少年,依旧握着空空荡荡的枪,僵硬的手指死死的扣在扳机上。
没有欣喜,也没有愉快。
只是死死的盯着天使的尸骸,就好像,等待着它再一次爬起来一样,要跟它再次的垂死一搏!
漆黑的眼瞳里,只有更深的憎恶和仇恨如薪火一样,无声黯燃。
季觉再忍不住微笑。
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身离去。
真是良材美玉啊。
他开始期待了。
半个小时后,鸡脚屋内,老登的工坊被季觉毫不客气的鸠占鹊巢,据为己有,甚至挑挑拣抹,开始嫌弃内部的构成和用起来不顺手。
你可差不多得了吧!
包大财翻了个白眼,眼看着季觉毫不客气的翻着自己的瓶瓶罐罐,赶忙把这一段时间攒的珍藏揣进怀里,藏的深一点。
但熔炉太大了,实在没法藏,只能给他用了。
只不过熔炉里,天使残躯所融化成的铁水里,哀豪阵阵,一张张面孔不断的起落,
彼此融合,变成奇怪的形状。
「活灵炼成?」
他毫不客气的在旁边指指点点起来,挪瑜嘲弄,「哎呦喂,这么熟啊,可真看不出来我记得这可是协会的禁忌吧?
「说个好笑的,一个涅在跟我说禁忌。」
季觉头也不回的冷笑:「我杀联邦的部长和将军,我杀皇帝和亲王,但我知道,我是个好人—」
「你可别乱讲,怎么见人就扣这么大的帽子!」包大财又开始嘴硬了,死不承认,倒打一耙:「我是不是涅另说,可你这一手,喷喷喷,他妈的幽邃里都没你这么熟的吧?哎呦,也就是这一片黄梁里没有上善,搞不好,再加点赐福,再下来力气,大孽都能亲临了———.」
「那你去举报我啊。」
季觉翻了个白眼,挺起了胸,整理了一下衣领,好奇的发问:「请问,你是要举报协会这一届的工匠首席,天工之匠,德隆老会长和古斯塔夫会长钦点的协会新一代栋梁的我,和幽邃有染么?」
「得亏你没把叶限和天炉的大旗扯起来,不然我这里都要坐不下了。」
包大财撇了撇嘴,「兼元但凡有你十分之一的虚伪,都不至于跑到幽邃去,
可惜,你也没他十分之一的亮。」
「天炉?兼元?是谁啊,不熟,听上去像是路边两条。」
草啊·—·
包大财自瞪口呆,忍不住想比划个大拇指,到底是叶限的学生,欺师灭祖有一手的:「但愿你当着他们的面,也敢这么说。」
「那么问题就来了一一」
季觉微微一笑,回头发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当着他们的面说过呢?」
包大财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又一下,不想说话了。
这么老了,忽然第一次体会到,大家都特么当余了,结果工匠之间,大家的道德水平也特么的有高下—
眼看着季觉这狗东西挑三掠四的在这一片用他自己的梦所构成的工坊里,为所欲为,各种乱七八糟的技艺变着法的往外甩。
只感觉协会的绝罚队居然现在还没去海岸敲门,真几把离谱!
没办法,季觉也想用点正常的,奈何,这梦境里压根就没有相关的文件和底层规则。
以双手直接去操作,倒是可以通过转化实现效果,但涉及到灵魂操作的炼金技艺,要说简单粗暴见效快还好使的,往往幽邃那边的占比比较多那么一点点.—..
不然呢?
不然先杀了旁边这个老登,看看他能不能爆点奇谭炼金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