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过如今，你这幅生不如死的模样更让我觉得愉快。好好品尝这种感觉吧，裴祁年。”

话落，他便牵着梦婠梨走向了自己的军队。

看着两人的背影，裴祁年只觉心好像被生生撕裂般剧痛。

“梦婠梨——”

他嘶哑的声音仿佛被利刃刮过喉咙。

梦婠梨浑身狠狠一震，再忍不住，转过了头望向他。

只见裴祁年漆黑眼眸里的绝望起伏不断，如汹涌的潮水要卷起风浪。

他勒紧缰绳，驾着马就要向她奔来。

沈云涧眼底噙着笑意，并不出声，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

梦婠梨在余光中看见他的动作，心一紧，忙呵斥出声：“别过来！裴祁年，身为摄政王，你要顾全大局！”

“你身后那千千万万的将士，同样也是北昭的子民！你难道要不顾他们，一意孤行吗？！”

裴祁年不得不停下。

他凝望着梦婠梨，眼眶不知何时变得通红。

“你要我顾全大局，可……谁来顾全我？”

闻言，梦婠梨喉间一阵涩痛。

但她无法回答他。

她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泪意：“祁年，找到染眠，帮我照顾好她和阿慎，好吗？”

裴祁年嗓音发颤：“若我说不好，你会回来吗？”

心脏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梦婠梨死死咬住唇，没有应声。

她不会回来了，这一走，真的很难回来了。

可这话，梦婠梨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见她一言不发，裴祁年红着眼怒吼：“梦婠梨，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

“你说你要离开皇宫，不想再做长公主，想要过普通百姓的日子，我都已经接受了！可你为何非要回来，为何非要牺牲自己！”

梦婠梨的眼里有一团弥漫的雾气，开口时声音极轻：“可能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裴祁年，目光那般贪恋，恨不能将他的模样刻在骨髓里，最后强扯出抹笑容。

“裴祁年，若你替我护好北昭，我就原谅你。”

至于你我二人，此生大抵便到此为止了。

梦婠梨收回目光，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殆尽，嗓音更是冷淡。

“走吧。”

而沈云涧似乎并不在意她淡漠的语气。

他冲着裴祁年勾了下唇角，倏地就伸出手搂住了梦婠梨的腰身。

一提一放，她就从自己的马上坐到了沈云涧的身前。

裴祁年的神色越发凌厉，深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梦婠梨拧起眉：“沈云涧，你要做什么？！”

沈云涧挑起个狡黠的笑：“放心，我只是怕你骑马太累，还想亲自保护你而已。”

“我不需要！”梦婠梨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脱身。

但他双臂箍得太紧，她根本挣不开。

沈云涧突然抬手掐住她的下颌，眼底闪着危险的光：“公主殿下，你要如此与我度过一生吗？”

梦婠梨对上他双眸，片刻，却是勾起抹冷笑。

“一生……你确定我真的能活那么久吗？”

第五十五章

沈云涧的眸色越发暗沉，仿佛不见底的深渊。

但很快，他便又挑起抹笑：“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八岁就喜欢你了，怎么舍得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呢？”

梦婠梨霎时敛了笑。

她偏头要躲开他的桎梏，沈云涧却先一步松开了手。

他回身对裴祁年挑了下眉，而后扯动缰绳，带着梦婠梨策马离开。

雪仍纷纷扬扬地飘着。

望着茫茫雪色，梦婠梨的眼前却闪过裴祁年的面容。

冷漠的他、疏离的他、淡笑的他、在大雨中跪着面无表情的他、满眼宠溺的他、以及最后一眼，愤怒而绝望的他……

一晃，原来他们已经相识十余年。

可遗憾的是，她与他皆深爱过对方，却不曾相爱过。

若是裴祁年再早些认清自己的心，若是自己再晚些离开，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想到这儿，梦婠梨心里的窟窿又开始隐隐作痛。

像有一把锯齿，将血肉一点点切开，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公主，在想什么？”耳边倏地传来沈云涧含笑的语气。

梦婠梨一怔，顿时回过神，压下了心底所有起伏着的情绪。

她淡凉地别开眼：“在想你什么时候死。”

闻言，沈云涧不怒反笑。

他瞥来的眼神，是梦婠梨看不懂的幽深晦暗。

“我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