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回出尘谷，度娘在桃花树下叹气，她有后悔孩子没养在身边，骁儿的脾气虽急躁，但性子谁都喜欢。

离宸就不一样了，那性子太过严谨，总之一言难尽。

离夜过来安抚，道：“宸儿没事，就是把喜欢的人弄丢了。”

“什么？她有喜欢的……人？不是仙？还弄丢了？”度娘诧异，还以为渡劫才会遇到所爱，他还没到渡劫的时候，就有喜欢的人了？

离夜点头，“那孩子跳了轮转台。”

度娘没见过轮转台，却也听过，更诧异：“那得是多恨宸儿，宸儿虐待她了？”

离夜点头。

度娘皱眉，他觉得自己的孩子虽无情，但性子是好的，怎么会虐待别人。

来了气性，离宸做的不对，她就看不惯。

离夜：“慢慢教他，人去了凡间，也不急于一时。”

度娘点头。

结界撤，离夜进去时离宸在打坐，满头是汗，这样下去非走火入魔不可。

离夜手一拂，离宸倒下，他慢慢睁开眼，眼中全是血红。

她挥之不去……

离夜：“可有后悔没对她好些？”

离宸：“她性子倔，常气我，根本无法叫人对她好些。”

离夜：“若是还能在凡间找到她，你会如何？”

离宸不语，她都痛恨他，他焉能凑上前去。

离夜：“你从小不在吾身边，这段时间正好待在吾身边，修炼的事且放一放。”

离宸点头，他现在不适合修炼。

桃花树下，度娘说着话，手中拿着棋子随意下。

离夜已到了绞尽脑汁的地步。

离宸坐在一边，他没看过二人下棋，如今看见，缘何是这个模样。

度娘：“不知道骁儿在青丘如何了？”落了一子，败的不能再败。

离夜淡淡：“他自不用你担心。”在败的不能再败的局面上落下败局。道：“你又赢了。”

度娘笑，道：“日日让我，你不嫌累。”

离夜：“你开心，吾自也会开心。”

度娘：“我想吃凡间的板栗糕。”

离夜点头：“我二人陪你去凡间。”

母亲笑得跟花儿似的，还跟少女一般，可见君父对母亲有多宠爱。

人间的集市一如往常，几代更迭，食物也会推陈出新，以往好吃的找不到，现在又有不一样的东西。

度娘：“宸儿，你来，这个水晶饺我没吃过，今日陪我一起吃些。”

三人凡间的模样，粗衣麻布，看不出富贵，离夜气宇轩昂，偏壮实一看就是父亲，离宸偏瘦，一看就是青年。

度娘夹杂中间，半点为娘的样子都没有，反倒像个少妇。

离宸点头，跟着进了馆子。

凡间的馆子，人来往，离宸觉得不干净，拿出帕子，将桌子椅子，仔仔细细擦一遍，觉得没干净又擦一遍，然后才坐下。

度娘：“……”怎么感觉委屈了他。

三碗饺子，碗也不如天界的玉碗来的精致好看。

度娘可不管先吃，离宸纠结。

离夜：“顺其自然，无为而为。”

度娘：“离夜，这个好吃，宸儿你快尝尝，真的好吃。”

离宸看着碗和勺子纠结，为何不是水晶碗。

离夜：“宸儿，你要知道，这世道多的是不完美，就如你一般，你在别人眼中再好也有不完美的时候，不如就让他不完美。就如这碗水晶饺，他在你眼中有他不完美的地方，你试着接受，或许它突然就完美了。你看你娘，凡事在她眼里都很好，即便有缺陷。”

“吾记得你娘在凡间给吾买过臭豆腐，整条街都闻到的臭味，你娘非说美味，那碗可比这差多了，破了大口子，又臭又破的东西摆在吾面前，非让吾吃。”

离宸很好少听离夜说过去，也惊讶：“结果呢？”

“你看你娘吃东西的模样。如此好吃的东西拿给你吃，焉有拒绝之理。”

离宸看一眼度娘，真的很好吃的样子。看向离夜：“君父吃了？”

“自是吃了，还喝上了你娘亲自倒的茶。”

离宸：“……”她娘很少倒茶吗？

度娘：“快吃，我都快吃完了。”

离宸看了看碗，慢慢拿起调羹，想到这碗许多人用过，有些隔应。

度娘：“不吃就给你吃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