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苏菁曦便觉得胸口发闷。
她如今的身份只是商户女,没办法插手官场中的事。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治好郁王,借用他的势力一步步成事。
可郁王的病如今虽有起色,却又不多,虽会比先前所说的二十岁多活几年,但也长不到哪里去。
论起治病,她此时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
若是顾塘在就好了。
苏菁曦忽地思绪一转。
兴许顾塘如今跟她在同一个世界也说不定。
他们二人没互相说过关于出身的事,万一真的顾塘也在这里呢?
这样一想,苏菁曦兴冲冲地走进书房,让轻烟研墨。
轻烟弄不明白小姐的用意,但对于小姐的吩咐一向照做,老老实实地将墨研好。
待提起笔,欲落在纸上作画时,苏菁曦握毛笔的手却忽然僵住。
她自问从未忘记过顾塘,哪怕一刻也不曾。
然此刻,她竟丝毫也记不起顾塘的长相。
记忆中原本极为熟悉的形象变得很模糊,甚至连声音都记不清了。
这究竟是为何?
苏菁曦这才意识到,或许从回来后她就记不得了,但那时她并未察觉出异样。
她每次想起顾塘,也从未细想过他的五官样貌,是以迟迟没能发现。
直到此时想将顾塘的形象画出来去寻人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问题。
想来这是从小世界离开后便模糊了这些记忆。
苏菁曦心情低落。
与她在数十个小世界并肩作战的人,她不仅大概率再也见不到,就连他的容貌和声音都忘了。
烦闷之下,苏菁曦搁下笔,打算出门走走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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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记绣楼门外,钱母站在街上朝着里面的钱端蓉破口大骂。
“你个生来讨债的便宜货!撺掇着你爹去退亲,钱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周家是多好的人家,你还敢看不上,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路过的行人皆是低声议论起来。
“这是亲娘吗?哪有这样站在街上骂自家闺女的?”
“是吧,不是说钱记绣楼的东家和太太就只有一个闺女吗?”
“竟还是独女?那有必要将人骂成这样吗?”
“哎呦,你们这是来得迟,方才骂得可脏着呢。”一位嗑着瓜子的婶子道。
“钱家人也不管?就让她这样骂?”
“听闻钱老爷离京办事去了,此时也不在。钱小姐刚才也是劝过了的,可偏偏她娘不听呢,钱小姐也管不住,就只能任由其在这里骂人了。”
“瞧着绣楼没什么人,生意也受影响了吧?”
“那可不,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凑过去,再凭白惹了麻烦。”
旁人如何议论指点,钱母丝毫不在意,还自顾自地骂着。
“你这贱人,既然瞧不上周家公子,那就去给人做妾!先前是周家高看了你,要我看,你也就是个做妾的命!”
有人看不下去,高喊道:“哪有这样说自家闺女的,你还是亲娘吗?”
钱母寻着声音看过去,却发现找不到说话的人,便狠狠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啐了一口,“我教训自家女儿,你管得着吗?”
苏菁曦乘坐马车来到钱记绣楼外的时候,刚巧将这句话收入耳中。
她不认识钱母,但也能猜出她的身份,在街上这样骂,难不成是有什么失心疯?
苏家的马车停下后,苏菁曦看也没看骂街的钱母一眼,便迈步走进绣楼。
“还是有人不怕麻烦的。”
“你也不瞧瞧这是谁家的马车。”
“哟,竟然是苏家!人家可是未来的郁王妃!”
钱母有心想把客人骂走,一听对方的身份,便歇了心思,却继续恶言恶语的骂着钱端蓉。
她骂的是自家闺女,任谁也管不着!
钱端蓉站在柜台前,正专心打着算盘。
直到苏菁曦走到跟前,钱端蓉才注意到她。
“苏小姐来了。”钱端蓉眼底闪过欣喜,但很快就被外面的骂声所取代。
钱端蓉显得自责,“我娘她……说话难听了些。”
“无妨。”苏菁曦看向她,问道,“令堂她……一向如此?”
钱端蓉摇头道:“我娘往日虽待我虽不亲,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会做的。只是前些时日表妹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