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的祖母谢阿婆是个很和善的老人,不同于沐乘风见过的任何老妪,黄氏表里不一,花婆子蛮横彪悍,谢阿婆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虽然不喜欢笑,但是跟谁都是一团和气,看着他们说笑眼里也带着笑。开心与难过不是从脸上表现出来的,而是从眼睛里,如此更加的真实。
听阮溪说许笙歌他们要在这里常住,很热心的去帮他们打问,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得到了回复:“里正说了,婆娑村最多的就是地方,你们自己选好地方然后跟他说一声,他好找人来帮忙。”
许笙歌道:“谢谢阿婆了,地方已经选好了,就在隔壁那块空地上,我喜欢阮阮,房子修的近一些日后我们可以做邻居。”
谢阿婆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那敢情好,以后这边就热闹了。”
本来这一片住户就不多,加上她儿子儿媳相继病死,都说他们这块不吉利,一个个的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好些地方房子逐渐连片热闹起来,就他们家周围一直空荡荡的,她带着阮阮就算是开荒种地也种不了多少,只种了些小菜,还有一片棉花,摘了棉花纺线织布去换些粮食勉强度日。
要修房子,其实不需要村里人帮忙,她跟沐乘风还有空言三个人,哦,再加上一个阴魂不散的关裴之,四个人,抬抬手房子就能成,大年三十之前就能把房子立起来。
但是这样在一群普通山民面前就显得有些太吓人了,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然而关裴之却也走了,他本来就是借口追着陈初年而来,陈初年走了,他再留下来就惹人怀疑了。年底,万象宫事务繁忙,他怎么说都说服不了空言和他一起回去,只能跟陈初年前后脚的功夫离开。
于是,整个世界都安静太平了。
山里盖房子不需要银子,不管是土还是木头,只要有力气就行了,空言知道他们久别重逢,主动将事情揽下来去跟村里人交涉。
沐乘风则带了许笙歌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函谷关的关口。那里和烟阳郡接壤,是函谷关红石峡一带最大的集市。
还有两天就是三十,他们不止要过年,还要盖房子,置办东西,最重要的是沐乘风自己想和许笙歌独处,两个人说说话,好好的逛一逛。
一路上他的手都没有松开过,温热的大手包裹着许笙歌的小手,捏的许笙歌一手心的汗也不撒手。
许笙歌还没有见过这么黏糊糊的男人,好奇的问他:“你以前就是这样啊?”
沐乘风顿步转脸看她:“怎样?”
许笙歌将手举起来,沐乘风瞬间会意:“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这样,若不是生死不能自已,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能你呆一块儿不分开。”
说完,抿了抿嘴道:“你放心,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从前你护着我,就连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来找我,以后换我护你,我会努力的,不让你再受任何的委屈。”
许笙歌但笑不语,她从别人嘴里听说了那么多事情,怎么就没有人说起过沐乘风是这样的油嘴滑舌。
以前,她有些好奇,怎么会答应在一起的呢?就是因为他将自己从崖壁下捡回去,给了自己一个暂时可以栖息的地方所以就以身相许了?
有点难以置信,不太像自己能干出来的事情。
关口的集市很大,也很乱,因为这里靠近函谷关,过了关口就不再受涿光山辖制,所以这里盲流特别多。
拿着一些或好或坏的东西,或者拿着一点钱,强买强卖。
许笙歌跟着沐乘风一起进入了闹市,两旁的商铺并不多,旷地上的摊贩却不少,南北货物,什么都有。
不止有上好的皮毛,还有做工很精美的绸缎都在摊子上有售,那一卷卷的刺绣缎子和一匹匹的土布一起放在骡车上面,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都是修行之人,寒风凌冽的腊月也只是穿了单衣。
沐乘风还是那身白色打底,水青色的阔休袍子,许笙歌则是阔袖月白色绣花长裙,束腰不盈一握,男俊女俏,从集市上走过惹得人纷纷侧目。
到了集市许笙歌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换一点钱?”上一回她和小和尚在双燕湖边上因为没有钱,客栈都住不了,画地行医连问都没有人问。
所以这回她不会再去干那么蠢的事情了,空间那个小房子里有不少奇珍异宝和品阶极高的丹药,随便拿出来一样换成钱都足够他们用上好久。
沐乘风道:“找钱庄吧,我带了银票,换一点现银。”
许笙歌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