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南的路，宫尚角来过那么多次，为何这一次要如此留心，处处谨慎，还时不时在外面转一圈

宫尚角：" 夫人以为呢？"

平日里都是叫相意的这一次却唤夫人，要说不是故意的楼相意跟他姓

楼相意：" 是因为你在告诉无锋，你带着远徵和我离开了宫门，对不对"

宫尚角：" 对"

楼相意：" 你和宫子羽早就联合做局，想要无锋以为你离开，宫门战力减弱，趁机对宫门出手"

宫尚角：" 瞒不过你"

他本想找个机会和相意说明的，几乎没能等到倒是先被相意发现，他有些苦涩

宫尚角：" 十年前我就发誓，宫门族人的任何一滴血都不会容许外人践踏，如今该到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能否兑现诺言她不知道，但是楼相意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楼相意：" 你将远徵也带来江南，是因为知道这一战哪怕早有准备也凶险至极，很可能遭遇不测吗？"

他对上那双已经开始泛着水光的眼睛，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一路上打好的腹稿，全都清空

楼相意紧紧攥住他的手，像是一松开就会失去一般

楼相意：" 你担心我的安危，故而送我回楼家"

楼相意：" 又害怕远徵出事，寻求楼氏庇护"

楼相意：" 那你呢？"

楼相意：" 你自己呢？你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安危考虑过吗？还是……"

楼相意顿了顿，她有些受伤，不太愿意接受眼前的结果

楼相意：" 还是在你心中，我根本就比不上宫门，比不上你心中的江湖道义"

楼相意：" 你心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你自己"

楼相意：" 我们呢？我们的家呢？"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何时见过相意这个样子，他说不出话，太过残忍，可这个我时候选择隐瞒，是对相意的背离

宫尚角：" 相意，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接你和远徵"

宫尚角：" 也请你帮我护好远徵"

宫尚角：" 无锋鞭长莫及，也不可能将手伸入楼氏一族"

本该和弟弟一起死守宫门，毕竟宫门覆灭之后，单凭远徵知道百草萃的配方这个点，无锋就不可能放过远徵，相意的存在无疑给了他一个更好选择

他已经做好了可能为无锋而死的准备，金复已经将相意的嫁妆全都准备好，一旦收到他战死的消息立刻南下出发江南

宫尚角：" 相意，为宫门而战，为宫门而死，本也是我的责任，我不想牵扯你"

宫尚角：" 若我活着，什么宫门规矩什么祖宗家训，我都不顾，三书六礼迎娶相意"

宫尚角：" 若……"

宫尚角：" 若我战死，相意不必为我伤心"

他扯了嘴角轻笑一声

宫尚角：" 我于相意也不过是个薄信寡恩的负心之人"

相意鬓发有些乱了，他温柔地仔细整理了一下，这一次回来，他一路上看的便是回到宫门的路线，定在十日之后的执刃即位大典，就是他们的大战之日

楼相意：" 非要如此？"

宫尚角：" 非要如此"

宫尚角：" 相意我知道这么选择有负于你"

可家族责任，宫门重担，父母弟弟的仇不能不报

宫尚角：" 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楼相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那一眼千言万语，终究归于无言之中

楼相意：" 你走吧，尚角，别让我后悔"

楼相意：" 我等你，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