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相意披了一身披风，月光之下闪着粼粼的光，华贵异常，也美的出奇，她像是雨后初晴还带着水汽的纯白栀子花，清新空灵，这个时候踏着月光而来，像是天上人画中仙

楼相意：" 看来我这酒没白带"

楼相意：" 我以为你会需要"

酒，是个好东西，能够麻痹人的痛苦，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可是李相夷不需要这个

李相夷：" 我不用"

楼相意：" 要清醒的痛苦？"

楼相意：" 稀奇"

李相夷：" 痛苦？看着她走向更好的未来，我应该释然才对"

楼相意：" 不可惜吗？"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像是只有纯然的好奇，不可惜吗？

李相夷扪心自问，应该可惜吗？自以为是的成全，将错就错的释然，阴差阳错，有缘无分不可惜吗？

李相夷：" 可惜"

李相夷：" 可这世上再也没有李相夷了"

李相夷：" 或许也不该有李相夷"

他在自责，他在痛苦，灵魂在震颤，心在哀鸣，楼相意感受到了

楼相意：" 是吗？我倒是觉得世上就该有李相夷"

楼相意：" 匡扶正义有错吗？"

楼相意：" 惊才绝艳有错吗？"

楼相意：" 有情有义有错吗？"

楼相意：" 哪里有错？就算真的有错，第一次为人，谁能无错？李相夷做对了那么多只错了一星半点"

楼相意：" 你就要将他全盘否认吗？"

谁能无错，饶是她楼相意，三世已过，尚且会出错，他不过是第一次为人，如何能够十全十美又不是圣人

楼相意：" 肉体凡胎，既不是神，谁说一定要完美无缺"

楼相意：" 你何必否了他，说什么世上再无李相夷"

楼相意：" 自己不认自己的前半生"

她站在月色之中似有喟叹，将酒壶往他手中一塞

楼相意：" 我就当是月色醉人，你自醉了"

楼相意：" 笛飞声说我高高在上，我瞧着你低低在下"

李相夷：" 什么低低在下"

楼相意：" 何必将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我看那些有罪之人，最喜欢给自己找借口开脱"

楼相意：" 反倒是侠义之士最会自责自伤"

李相夷：" 相意姑娘通透"

楼相意见过不少丑恶的嘴脸，古往今来史书工笔，将责任推到女人身上说祸国殃民，将责任推到酒的身上说喝酒误事

像是李相夷这种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她几乎没怎么见过

楼相意：" 非我通透，是你李先生，医者仁心"

医者仁心……好一个仁心，李相夷望着月亮，今日他彻底斩断了和阿娩的最后一丝可能性，肖紫衿会是一个比他更好的选择，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李相夷：" 相意姑娘能说会道，在下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楼相意：" 说说看"

李相夷：" 阿娩她多年以来沉浸在……"

楼相意：" 打住打住"

她有些不可置信，靠近了一些

楼相意："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开解乔姐姐吧"

李相夷：" 相意姑娘玉雪聪明，一猜即中"

她约莫是疯了才会答应帮他，成为他的共犯

楼相意：" 我说李先生，用人的时候倒是爽快"

楼相意：" 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李相夷：" 付出什么？"

楼相意：" 笛飞声说我一直带着偏见，李先生与我一路同行，不该没发现才是"

发现了却不曾明说，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最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