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爬上来的换成是范闲或者李承泽之中的任何一个，楼相意都不会奇怪，偏偏是太子，这个从小就死板守礼数的太子殿下，如今也出格了起来

她的揶揄毫不掩饰，李承乾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他也不想，也想走那正门，可要是从正门进来必定兴师动众

这才命人寻了梯子，从院墙里头潜入

李承乾：" 飞星，正好搭把手，别拿着你那刀了"

楼相意：" 飞星，快，帮帮咱们太子殿下"

她匆忙出来，脸上未有粉黛，头发垂下来，散在腰际，灯光下皮肤白皙带着丰润的光泽，像是一块脂玉，病容未掩，苍白又孱弱，易碎又精美

不论是身份，容貌还是性情，她是父皇选出来的最完美的筹码，镶着金的战利品，李承乾注定成不了庆帝那个样子

李承乾：" 今日没什么太子和楼小姐，相意，许久没有自在的说上话了"

楼相意一怔，她对庆帝，厌恶有之，畏惧有之，敬服亦有，情绪复杂，对太子也不自然，庆帝将承泽变成磨刀石，逼着太子一点一点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本是兄弟，可手足之情终究是散去了，留下楼相意守着年少情意站在原地

舌头抵着上颚，费了力气才吐出那个称呼

楼相意：" 承乾哥哥"

李承泽小时候格外坐不住一些，爬人墙头这件事情，他真的干过，李承乾则不然，很小的时候他就被要求保持礼仪，保持太子的姿态，要优秀，他们兄弟感情其实很好，没有夹杂利益，哪怕皇后再三强调不要和李承泽走的太近

李承乾还是固执的将他当做兄长看待，亲如手足到现在互相算计，她是见证者，夹在中间，也是那段美好情感最后的证明

李承乾：" 若你我之间还要讲究礼仪"

李承乾：" 这天下哪里还有我能松口气的地方呢？"

不像太子，又是太子，楼相意将人迎了进来，李承乾也不客气，轻车熟路像是回了自己的家

楼相意：" 夜已深了，就不泡茶招待了"

她这样喜茶之人，能说出不泡茶招待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叫他长话短说，不要耽搁时间

左右逃不过利字，翻来覆去的提起，她早也有些厌倦

李承乾：" 我是想问你，抛却朝堂上的事情，你应下这桩婚事，可是心甘情愿？"

李承乾：" 我总听到传闻，你若真的心悦二哥，我可以想办法为你转圜一二"

不干利益，如他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只是和她谈情分……他是认真的，这番话无疑是将到手的利益往外推，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楼相意：" 为什么？"

李承乾：" 没有好处？你是想这么说，对吧？"

李承乾：" 是，你成为太子妃，右相偏向我，对我确实有很大帮助"

李承乾：" 可相意，抛却这些，我还要考虑的是你"

他是在争，是必须针锋相对，可不代表在他心如寒冰，为了权势不管不顾，这一问，不论今日坐在这里的是李承乾还是李承泽都是一样的

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固然重要，相意也一样要紧

谁都没能忘却当年的情谊，谁都不能说出当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