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果。
实际上,何彗在经历了雪崩后的重生,进入了崭新的花滑世界,结识了无数新伙伴之后,她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是她太过理想主义了,但她确实觉得人生不必赢者通吃。
何彗先看向坐在左侧的何建木,又望向右侧的路雁风,最后还瞥了一眼逃跑后躲在门缝偷看的路星。
“天上有数不清的星星,每颗星星都长得完全不一样。人生的意义不是摘所有的星星。”
十分理想主义的发言。
何彗一口气说完这两句话,套房里瞬间寂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半晌,路雁风突然释怀地笑了:“你啊......”
何建木的表情仍然很严肃。显然,他并不认可这一套逻辑。但他并没有立刻表现出反对,只是紧皱着眉头。
“彗彗,哪怕你想再滑八年,算下来也不过二十四五岁,你完全可以回来继承家业。”何建木开口,“一边上学一边滑冰的选手很多,不是吗?”
“可是,我只想摘最想要的那一颗啊。”何彗不明白。
何建木也不明白,于是他直接问道:“那你总要告诉我,你退役之后想干什么吧?你想做花滑教练?”
“也不一定是教练,但我希望能够借助我的影响力,让整个花滑甚至冬季运动的产业向前迈进一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做出有影响力的冰演品牌,做成帮助更多运动员退役后有路可走的商业俱乐部甚至是体育经纪公司。”
这是何彗第一次认真地和家里人谈理想,谈她宏伟的理想主义。
何建木听完,只是摇头:“那你会赔得裤衩都不剩。实业兴国,你去看看和我同时期的那几家地产公司的文娱板块,哪一个不是天天赔钱?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理想主义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彗觉得,他爸真是个老古董!
温馨欢乐的家庭聚会日,就变成最后的不欢而散。
*
出了酒店,何彗回运动员村的一路,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恍惚间,迎面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踩着滑板,唰的带起了一阵风,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奥运冠军怎么闷闷不乐的?”她重心略微前倾,滑板后侧翘起,便停了下来。
何彗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今天的打扮,卫衣外面套了羽绒马甲,和场上判若两人:“李初妙?”
“你怎么在运动员村滑滑板?”
好吧,以这个奇妙的方式偶遇,两人都挺惊讶。
“滑板是代步工具。”李初妙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何彗,主动提议道,“聊一聊?”
何彗感觉有一股气郁结在胸,点头。
她也有点想知道李初妙是怎么想这件事的。抛开亲情关系,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任性,在走一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路?
两人从食堂的冰柜里拿了免费的饮料,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坐下。
“说说吧,让我们奥运冠军都闷闷不乐的,究竟是什么?”李初妙一向开门见山,她可不擅长读空气或者是察言观色。
何彗于是把今天和家人发生冲突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撑着脑袋,眨着眼睛:“难道我一定要继承家业吗?”
李初妙听完顿了片刻,摇摇头。
“我觉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而且你和那些需要提前规划好退役人生的选手们,不一样。”
何彗知道,李初妙和花滑是有故事的,但她从来没主动讲,何彗便没主动问。
“和我不一样。”李初妙深深地看了一眼何彗,那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然后是怅然若失,最后是释然,“你是真正的天才。”
何彗不知道该说什么,保持着沉默。
李初妙已经继续往下说下去,延续了许久以前关于天才的话题。
“我第一次接触滑冰,是去日本旅游的时候。我妈帮我随意借了一双冰鞋,但我上场后一次都没有摔,冰场的教练连连夸我是天才。”
“回到马来西亚后,我妈特地找了为数不多的冰场,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天赋。花滑班特别贵,但我没上两节课就超过了其他所有小孩儿。于是,我妈更加坚定,我就是天才。”
何彗静静地聆听着李初妙的故事。
“我在马来西亚很快变成了儿童组最厉害的选手,然后是青年组,从未遇到过敌手。”李初妙的眼神浮现一抹笑意,“大概那真的是我最有自信的日子了。”
但嘴边的笑意很快变成了自嘲:“可惜,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井底之蛙。”
“我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