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激流城作战这事上,很多人都低估了难度。
一般小骑士之间有矛盾,往往是骑士带上两三个扈从,再征召十几名摇旗呐喊的杂兵。
扈从往往是骑士的弟弟或儿子,杂兵则由扛着粪叉的佃户充当。
战斗一般在当地牧师的见证下进行,双方对打,持续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
如果是有城堡的真正贵族,必然掌握不小实力,会有一支常备军,而后要求效忠自己的骑士跟随出战。
骑士需要自备干粮,带着扈从和杂兵,打着自家旗帜加入贵族麾下,队伍稀稀拉拉。
在作战准备上,被灯神附体的哈罗德男爵也没啥不同。在折腾半个月后,他总算完成队伍整合。
二十几名人类和野蛮人的超凡高手被其邪恶而腐朽的气息侵染,成为他统帅大军的指挥官。
三千多号人马排出十几里的长度,以松松垮垮的队形沿着两座城市间的道路行进。
最前面是一支百人规模的骑兵前卫,负责侦查敌情。
哈罗德骑乘高头大马,带着数百人兵力的嫡系队伍,居中指挥。
后头是两千多的野蛮人,他们带着攻坚的重武器,由各部头领带着,紧随其后。
对于这支大军,在两城之间进行商贸的车队自然是避之不及,不是掉头返回,就是另寻其他道路躲避。
队伍按计划要走两天,一天抵达两城之间交界处,一天展开队形发起攻击。
象牙堡方面也没彻底不管这次进攻。
劳尔伯爵派了几名军事观察员跟在哈罗德身边。侯爵长孙克劳德再次主动请缨,跑到前线看热闹。
对于有背景的克劳德,灯神没轻易出手,更没控制其精神。
克劳德则对脸色惨白的哈罗德男爵表示畏惧,因为对方的实力忽高忽低,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
“太奇怪了,那位男爵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我怀疑他的灵魂已被抹去,只留个躯壳。”
仗着自己长孙的身份,克劳德很大胆的跟同僚讨论自己的判断。
能担任观察员的不是废物,早就察觉异常,少不了私下聊几句。
“确实很奇怪,你们不觉着这支队伍死气沉沉吗?尤其是他们的指挥官。”
“我也感到费解,那位哈罗德男爵为什么执意攻击激流城?这支部队的状况明显没想象的好。”
“我倒是觉着激流城有大麻烦了。再怎么样,这也是三千多兵力的大部队。
野蛮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特别是在拥有我们最新装备的情况下。”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火枪对射的战斗场面,肯定跟刀剑肉搏不一样。”
“‘超远程大威力火药动力弹丸发射器’是无敌的。五百米的射程,谁能与之对抗?”
克劳德还年轻,对新鲜事物接受度高。关于火枪该如何作战,他跟同僚讨论的极为激烈。
在他们看来,火枪战斗应该像决斗般面对面的对轰。但现实是.......
一声猛烈的爆炸突然出现在离克劳德不足百米的距离。
爆炸过于猛烈,让地面颤抖,马匹嘶鸣,气浪冲天。士卒不是当场炸死就是疯狂逃窜。
骤变突发,克劳德骑乘的马匹也在乱跳乱叫,控制不住的扬蹄跳起,转身逃跑。
行军队列随即溃散,尖叫、跑动、晕头转向。
有人在大喊‘遇袭,遇袭’,他们轻则丢弃装备和车辆,逃向道路两侧,重则拔刀相向,劈砍任何靠近的人影。
战马窜出几十米,克劳德才将其安抚住,再看周围,队伍大乱,同僚失踪,不远处的道路上升起翻滚的烟柱。
天空在下雨,噼里啪啦,劈头盖脸。
可落下的大多是泥土,其中夹杂碎裂肢体。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挂在树上。
“发生了什么?部队才刚刚出发呀,维克多.雨果堵在象牙堡外设伏?那烟柱是什么造成的?”
这一刻,克劳德才意识到战争的可怕——任你功夫盖世又如何,面对集体性的混乱,个体显得极为无力。
烟尘下忽然出现一名须发张扬的男子,正是脸色惨白的哈罗德男爵。
他灰头土脸的骑在马背上,对爆炸引发的混乱极为不满,怒然喝道:“够了,给我安静。”
这一声喊震慑百米,克劳德只觉自己脑袋仿佛被一块板砖砸中,不由自主的服从。
要不是侯爵长孙装备多,一块心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