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可见不着。”
“没办法,你我都入了阁,瓜田李下,总得避讳一二!”
胡林翼穿着一身便服,活脱脱的一位老年书生,轻松而写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有心思来见我?”曾国藩正色道。
“无它!”胡林翼撑开纸扇,苦笑道:“党派之争罢了!”
“哦?”曾国藩诧异道:“你是说君权派和立宪派?”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几十年了,变更不了。”
“不是!”胡林翼沉声道:“你也是知晓,你我二人在内阁中互相扶持,他们两派倒是无可奈何,成了中间派。”
曾国藩点点头:“岂止是我,龚橙也是如此,他更加名副其实,妥妥的孤臣。”
“我说的是学派!”胡林翼叹道:“我知道这件事难为人,但却又不得不说。”
“自世祖朝以来,秦学一统天下,朝野瞩意,只能划分数派自争,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算是自己人。”
“但……”
“但我不一样,是吧?”
曾国藩沉声道:“我学自理学,崇尚心学,又对秦学了解颇深,钻研许多,倒是颇有一众三派合一的感觉。”
胡林翼叹道:“这跟昔日的三教合一不同,在学派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绝无例外!”
“你的意思?”曾国藩面色凝重。
“老兄你在内阁中权势日重,影响力愈发大了,就得真切的加入到秦学之中!”
胡林翼正色道:“这不仅是同僚、官场上的要求,还是整个朝廷的要求。”
“理学和心学,绝不能死灰复燃!”
曾国藩恍然,最后沉默以对。
说来说去,还是学派之争,思想之争。
一个国家的指导思想,影响数亿人,怎是一个厉害了得。
就拿孔庙举例。
众所周知,孔庙陪祀有四圣、十二哲、七十二贤,以及先儒这个庞大的群体。
前面三等都是孔子的弟子或者再传弟子,基本是先秦人物,但唯独朱熹例外,他是唯一不是先秦的人物,而名列十二哲。
王阳明创建心学,位列先儒,是万历送上去的。
在世祖朝,顾炎武这个秦学创始人,也在先儒之列,而如今许多的门徒更想把他推入到十二哲中。
即,替代朱熹的位置。
这时候,朝堂出现一个非秦学的阁老,自然热来大量的非议。
秦学五派,京派、桐城派、南安派、余姚派、慎独派,各有特色。
京派支持君权派,南安和余姚支持立宪派,桐城和慎独则因为影响力不足,很难在朝廷上与其他三派一较高低。
胡林翼就加入了桐城派,然后顺理成章的就成了扛鼎人物,然后入阁。
资历和能力无人敢非议,天然就有大量的羽翼可用。
“你愿意加入哪一派?”胡林翼郑重其事道:“时至如今,你也该做出选择了。”
“不过,你也莫要把这学派看得太重,加入后也没多大束缚,各派学子来回跳跃,也没有多少人管束……”
这也是秦学的特色。
五派以学问为先,看的是影响力。
影响力越大,加入的学子就越多,话语权也就更重。
所以各派跳槽就显得很常见了。
“唉!”曾国藩站起身,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感慨道:“这个世道,许多东西根本就躲不开,派系之争,已然是顽疾了,根本就解不开!”
他来回踱步,终于下定了决心。
如果是混日子,他自然可以不加入学派,但在朝廷上就成了空中楼阁,抱负无法舒展。
“我决意加入慎独学派!”
曾国藩沉声道:“以往我倒是钻研了些慎独派,其观点倒是与我相符。”
“那便好!”胡林翼笑道:“不过,慎独派只是强调修身做事,影响虽然较大,不过在官场上却是不足。”
“我想想,如今最高位的,也仅仅是工部的右侍郎……”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曾国藩淡淡道:“去了其他学派,我只能伏低做小,但是去了慎独,却是当家做主了。”
“除此以外,内阁也不允许我加入另外几派了,平衡不能打破!”
胡林翼感慨道:“也是,虽然给了你选择,但其实也没得选!”
“除了慎独,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