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郡。
“在魏国之中,就属路郡人最少!”
在通往路郡的官道上,一行工人们正席地而坐,吃着馒头就一盆酱肉,还有一盆咸菜管够。
锄头随地而放,十几匹挽马在一旁吃着草料,哼哧不断。
为首的工头握着馒头,站起身来,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地,感慨道:“就那么好的地,偏偏没甚人。”
“大头,你知道为啥不?”
“别光顾着吃,一点吃相都没有,比那些马都不如!”
他笑骂着,那个把头埋在饭盆里的大汉这才抬起头,嘴巴里塞满了馒头,不断地咀嚼着。
好一会儿,他才把一块牛肉给咽下,张口道:“缺路吧!”
“没错,就是缺路!”工头一笑:“你小子脑瓜子机灵,难怪头那么大!”
“路不相通,移民就进不去,自然而然就种不了田,放不了羊,这也是藩廷让咱们修路的原因……”
听着工头的絮叨,大头又埋首在饭盆之中。
他才16岁,脑袋大,脖子细,身子小,所以都叫他大头。
实际上,他的头并不大,只是太瘦了。
魏国的移民大多来自于沿海地区,因为沿海地区的渔民较多,人口也稠密,所以敢闯敢走。
还有部分是朝鲜和日本人。
像他这样来自于山西内陆的反而不多。
此时的山西在明末那场动乱后,原来了200多年的太平,如今地少且民稠,许多百姓不得不在黑矿打工。
在山西,女孩长到十五六岁就嫁人,嫁的越远越好;男孩十二三岁就被送去煤矿做事,个小力大,最适合钻煤洞了。
因为隔三差五就有煤矿塌陷,死亡率太高。
所以大头并不想去煤矿,而是来到了海外。
他觉得,来这里是来对了。
粮食极其便宜,一石不到五毫,肉也便宜,一斤十文左右,牛肉跟猪肉一个价,甚至更便宜些。
他眼前的酱牛肉,每天都能吃上一回,每人二两,别提多快活了。
馒头管够,天天还有肉,这比老家的地主还快活。
“修路咯——”
歇了半小时,虽然太阳热量高涨,但大家伙却又扛起锄头,开始忙碌起来。
那些牛肉和馒头,可不是白白让人吃的。
而远处,则是几十辆马车,缓缓而至,几个牛仔骑着马,提着马鞭,看着挖土作业的工人们,满脸复杂。
“史密斯,你说,他们一天赚多少钱?”
“大概七八块龙元吧!”圆脸的威廉思考了下:“不过,你怎么问这些?”
“你难道不是要想,这条铁路要是修通以后,咱们以后可怎么办?”
史密斯一愣:“咋办?还不是老样子吗?”
威廉摇摇头,叹道:“以往,咱们可是自治的,除了交一笔税,基本上没人管咱们。”
“那时候落基山脉在那,总督府过来得走上千英里,也懒得管他们,如今被划归给了魏国。”
“人家虽然也远,但这铁路一通,可不一样咯——”
他努了努嘴,指着渐成雏形的铁路。
只要是聪明人都能意识到,铁路只要一开通,路郡(路易斯安娜州)就会被魏国彻底掌控。
前几年只是陆陆续续的移民,以后怕是直接指手划脚,干涉内政了。
或许还是要增税?
这是这群法国移民们最厌恶和害怕
路易斯安那地区被美、明两国瓜分后,隶属于明国的地区约有数万法国裔,如今已经膨胀到10来万。
他们说的是法语,用的刀叉,虽然国籍不属于法国,但心里却依旧恋着法国。
这种身土不一的行为,让他们极为拧巴。
对于大明,或者魏国,他们既是畏惧,又颇有几分喜欢。
畏惧魏国的手段,喜欢魏国的放权。
但是如今,这条铁路就会打破这样的默契,让人心有忧虑。
可以,路郡的法裔并不是一个整体,碎裂成了一个个的小镇,之间隔的三五十里,甚至上百里,根本就无法聚拢力量。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们拉着枕木,来到了工地。
这些枕木,就是魏廷给他们的好处。
从法裔小镇和工厂采购大量的枕木,足有百万龙元,足以惠及数万法裔。
就连许多的农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