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标本,肋骨在薄皮下凸成青灰色的棱线。
他们用白袍裹住尸体,苍老的教徒咧开缺牙的嘴低笑:“等把这‘圣子’献给阿馓玛大祭师,咱们就能住进神殿了!”
火把光晕晃着他们扭曲的笑脸,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墓碑迷宫深处。
张凯转头看向丽塔,却见她双颊烧得通红,瞳孔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像两簇跳跃的鬼火。
她突然抓住张凯的手塞进她汗湿的运动服里,指尖划过我锁骨时带着滚烫的颤栗:“坏东西,想在这儿做吗?刚才看他们挖坟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
运动内衣的纽扣 “啪” 地弹开,她微喘着凑近我,发梢扫过张凯下巴时,张凯闻到一股混杂着泥土和廉价香水的怪味。
“闭嘴。” 张凯甩开她的手,盯着她异常亢奋的眼睛,“你今晚磕了什么?” 指尖触到她额头时,那温度高得像在发疟子。
她气鼓鼓地啐了一口,从泥地里站起来,白袍下摆沾满草汁:“你当我是那些啃尸体的禽兽?我是真心想跟你好!”
她跺着脚走远,背影消失在墓碑拐角时,张凯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这个在尸坑旁向张凯示爱的女人,比挖尸的教徒更让张凯毛骨悚然。
逃回营地时,篝火堆旁聚着黑压压的人群。
丽萨踮着脚朝我挥手,她苍白的脸颊在火光下像片薄纸,袖口还沾着白天逃亡时的泥渍。
顺着她指的方向,张凯看见帐篷前跪着个穿白袍的女人,金发凌乱地贴在泪痕斑斑的脸上。
“她孩子今天丢了,” 丽萨凑近我耳边,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叶子,“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昨天刚入教,孩子就……”
话音未落,张凯猛地想起墓地里那个苍白的孩童,女人颤抖的肩膀、教徒兴奋的低语、尸体脚踝上那圈褪色的红绳…… 所有碎片在脑海里拼出骇人的真相。
张凯死死攥住丽萨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肉里,却不敢说出半个字。
这时帐篷里传来争吵声,米娅正指着哈林姆的鼻子,锅里的牛肉汤溅在灶台上:“你明明偷吃了给鞑靼留的肉!”
哈林姆梗着脖子辩解,喉结在火光下上下滚动。
张凯走到锅边时,把所有牛肉捞进碗里塞给这个十五岁的少年。
他胳膊上还留着前几天中枪的疤痕,骨架瘦得像根柴火。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米娅气得直跺脚,丽萨在一旁偷笑,可张凯心里全是墓地里那截苍白的脚踝。
当张凯蒙眼拆装狙击枪时,十三秒的时间里,眼前全是白袍教徒擦拭孩童尸体的画面:他们说的 “圣子” 是什么?那个刚入教的母亲,知道自己孩子成了祭品吗?
夜风掀起帐篷帘角,远处传来万能教诵经的呢喃,混着隐约的铁锹声。
张凯摸着枪膛冰冷的金属,突然意识到,这个用善举包装邪恶的教会,远比墓地里的尸体更像活死人。
他们啃食的不是血肉,而是人的信仰。
而丽塔今晚反常的热情,或许只是这盘诡谲棋局里,另一枚张凯读不懂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