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他缓缓的蹲下,脑袋低垂,介于成熟男人与青涩少年之间的身形散发出浓浓的不安定。
她直觉他正打算说出一些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事,也因为那些事而心慌意乱,于是跟着蹲下,额头轻轻抵着他的,「我也想对你说抱歉,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既然你说了,我也愿意为让你心情不好、骂你,和吵架的事情道歉。」
任晴笑了,蓦地扣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转来这里之前,其实我转学过很多次,我妈是那种一谈起恋爱就会忘记有孩子在的大人,再加上我没有爸爸,可能因为这样,从小我就没有安全感,无论到哪里,都有种过不久就要离开的戒慎恐惧。」
如果这里也不行,那么我该去哪里?哪里才是我该归属的地方?
「所以你之前才会说了那种话……」齐朝予低吟。
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原来是真的……
「虽然身为儿子,这么说很不孝,但我妈是那种女人,你应该也知道,其实我无法轻易的信任别人,原来以为你是例外,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可以相信,不过事实证明,是我高估了自己。」他露出仿佛要哭了的苦笑。
她心头一紧,想也不想,张开双手抱住他。
「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他的声音低低的冒出来。
「怎么会没关系?从我说过要了解你,当我们开始离交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同样看重。
「我想要抱、亲你,想要做更超过的事,是因为想要确定你是我的。」
身为一个人,他扭曲了吗?
必须靠身体接触才能弥补的距离,想要靠近再靠近,不想要让她有机会离开,甚至有禁锢她的想法……这样的他,是不是太扭曲?
这个问题,就像之前一样,理不出解决办法,齐朝予只能沉默,更加抱紧他。
原来他们都有缺陷。
北风的寒冷,让旅人穿上了厚重的外套,输了比赛。
太阳的炽热,虽然能让旅人脱掉外套,太超过也依然让人憎恶。
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勇气,反之呢?她能带给他相同的勇气吗?现在看起来,怎么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做不到?
这时,甚少响起的校内的广播系统传出校长略显苍老的声音——
「二年A班,任晴同学,请立刻到校长室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