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离得远,还有机会逃跑,她慌忙叫了君无瑕,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在一枝枝的长箭下逃脱,这才没被射成蜂窝。
只是一坏还有一坏,连三坏,以为逃出生天的两个人松了口气,趁着月光想快点下山,谁知一个踩空往下滑,竟掉入几丈高的深坑。
往上看可以看到上面的洞口,星光闪烁,而这坑比想像大得多,能四下走动,翻滚打拳,像是地动裂开的天然坑洞,有几个能躲人的小凹洞。
从杳无人烟的树林出来到落入荒草盖口的坑洞里已有两个时辰了,看着月亮移动的方位应该是子时,洞里有些阴凉,躺在君无瑕怀中的季亚襄只能抱着他取暖,否则上下两排牙直打颤。
「应该是白日遇到的那些人同党,他们倒是胆大包天。」连他也敢当兔子射,看来他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本想过些日子再来收拾,不过他们若是迫不及待的想死,他也不介意送他们早登极乐。
「不是针对你我,是恰巧碰上的吧!只是那些尸体看起来像是附近村子的人,我目测约有七、八具,有的死去好些时日,已有尸臭味。」
一说到尸体,季亚襄的法医本能就盖过那些不安和忧虑,很想把人送到碱房,做一回彻底的检验,查出死因,完全是职业病。
附近的村民……君无瑕目光一寒,却没有继绩谈论这话题,而是哄道:「阖上眼先睡一会儿,等天亮会有人来救我们。」
银矿需要开采的工人,庄子上的长工……还有陈老爷,记得欧阳晋回报说银矿这边很久没人离开,那些尸体有可能是他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财挺而走险的不在少数,只是与虎谋皮,往往无法全身而退,只能带着荣华富贵进棺材。
「嗯!」她刚一闭上眼又倏地睁开,杏目微泛水光。「不许趁我睡着时行不轨之举。」
「你是指这样吗?」低下头,他往她唇上一啄,而后是偷香得逞的低沉笑声。
「君无瑕——」明知故犯。
他笑得更开心,一手放在她后脑再次吻得热切,分开后与她互相凝视,低声道:「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不过去掉君字更好,感觉你是我的。」
「别……别再占我便宜,今日之事是权宜之策,过了今夜就忘了……」
没等季亚襄说完,凶猛又蛮横的唇再度席卷而来,像是狂风暴雨,让人几近窒息,惩罚她说错话。
「襄儿,趁我还能克制别说不中听的话,不然我直接办了你,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能往哪逃。」他想要的从来不会放手,她是他唯一认定的女人,只能是他的,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性。
「无赖。」她轻哼。
「对,我就是无赖,还是天底下最可恨的恶霸,所以你最好认命,就此从了我,爷会好好疼你,让你从此穿金戴玉、锦衣玉食,过上压寨夫人的日子。」他故意说得凶恶,化解她心中的不安。
「啐!你哪里是知县大人,倒像个流氓。」很想笑的季亚襄,疲累的身体却撑不住,一放松,浑身的疲惫涌来,眼皮慢慢往下掉。
「当官的都是土匪头子,你不晓得吗?」
无所不用其极的剥削平民百姓的银子,收刮民脂民膏养上十个、八个小妾,光明正大的要不用抢,被抢的人还心甘情愿送到面前,盼求笑纳。
不贪哪会有「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句话?
再清正的官员也难免收些冰炭孝敬,不收,找他们办事的人反而怀疑未尽心,另走歪路,收了才安心,这便是人性。
「嗯!你是土匪……」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无,轻得变成细浅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听着细细的轩声,君无瑕笑了,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的他轻抚她柔软唇瓣,以指腹描绘丰润小嘴儿,看不腻的一再瞧着鹅蛋小脸,数着微翘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
数着数着,他也有些阴意,打了个小盹。
也许才过一会儿,也许过了很久,洞口上方的月亮不见了,往西边偏移,满天的星子还是一样的闪亮。
蓦地,熟睡中的季亚襄清醒过来,君无瑕本就戒备着,只是浅眠,也跟着清醒。
「怎么了?」抚着她的脸,君无瑕轻声一问,怕她作了恶梦而吓到。
「听到没?」她圆睁着紧捉他的手。
「听见什么?」怕是梦魔了吧!
「敲击声。」咚咚咚,也有点像凿石声。
「敲击……」仔细一听,他也听见坑洞内传来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