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在马车上,且是在一辆高速行驶的马车上头,最重要的是,这不是她的马车。
她的马车铺着厚实华丽的软垫,就怕她磕着、碰着,伤了肚中的孩子,而这简陋的马车也铺着垫子,虽不奢华,却一样的厚实,甚至比她原先马车上的垫子还要舒适,然而就算再舒适,也禁不住这样高速的行驶,剧烈的颤动让她的肚子隐隐作痛……
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流烟有些迷茫,只记得要去迎接君楚漓,然而才刚出府没多久,前头的路便被满满的人潮给塞住了,她本想掀开帘子看看是什么情况,然而还没有动作,便感到脑袋一阵昏沉,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知晓了……
再次睁眼,她已在这陌生的马车上了。
感觉到狂奔的速度,她紧紧捂着抽疼的肚腹,知道自己被绑了,这事实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死白。
她想看看自己身在何处,然而马车的车窗全是密封的,别说是逃了,就是看上一眼都不可能。
「该怎么办……」她心慌的低喃,发现这一紧张,肚子的痛感更加明显,吓得她连忙逼自己放松,轻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腹,轻柔的说着,「没事,小宝你不要怕,娘会护着你的……」
说也奇怪,她这一安慰,那股疼痛感似乎消退了一些,这让上官流烟松了口气。
「冷静!越是这种情况就越不能慌,绝对要冷静……」她不停的深深吸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如今的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小宝要顾,她若是乱了分寸,小宝该怎么办?
反正她挺着个大肚子,就是要逃也没办法,或许正是因为这原因,对方才会没对她下强烈的迷药,不仅如此,马车上还有股熟悉的药香味,她能闻出来,这味道正是她平时在用的药香。
这阵子她因肚子突然像吹气球般鼓起,夜晚时常睡不好,君楚漓特地让人送来这能够安胎又能安神的香,马车上燃的便是此香。
不管将她绑走的人意欲如何,既然有这样的安排,代表对方并不希望她与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如此看来,她的性命暂时还算安全。
秀眉紧紧拢起,她担心君楚漓找不到她会做出什么傻事,然而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不笨,自然知道对方掳她是为了对付君楚漓,就是不知掳走她的是蛮国人还是盛丰帝?
她脑袋不停的转着,猜想究竟是哪一方的人动手的机会比较大,却是越想越昏沉,安神香的作用让她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昏睡。
马车又行驶了好一阵子,终于在天黑之前停了下来。
当上官流烟再次醒来时,人已不在马车上,而是在一间收拾得十分干净的房间里。
她抚着肚子坐起身,把目光放在内室的陈设上,这一看,她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房间收拾得很简单,靠墙的长几摆着一只花瓶,瓶中插着娇艳欲滴的桃花,旁边是一只方架,方架上搭着几件华丽的衣裳,看那尺寸,似乎是特地为她而准备。
另一旁是座金丝楠木的衣橱,虽是整块的金丝楠木做成,却没有丝毫的珠玉金银装饰,只有金丝楠木本身木中带金的光辉,非常古朴低调。衣橱的另一边则是一座嵌金带玉、很是华贵的妆台。
让她惊讶的是,这里的摆设竟与她在上官府的闺房一模一样,难道她回到万江城了?
这不可能……要回万江城少说也要一个多月,那么这里究竟是哪里?
「王妃,你醒了?」
上官流烟脑中一片迷茫,听见叫唤下意识抬头看去,竟是春暖。
「春暖?你也让人给抓来了?」她讶异的喊。
虽说大夫已说过王妃身子十分健壮,并没有不妥,但春暖还是觉得很是亏欠,双膝一弯,顿时朝上官流烟跪了下来。
「春暖?」上官流烟吓了一跳。
「王妃,奴婢对不起你。」
虽说春暖并没有把话说清,但此时此刻的情况,上官流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春暖背叛了她。
看着春暖脸上的不安与愧对,上官流烟心一痛,沉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不明白,春暖是上官府的家生子,自小便跟在她身旁,与花开一样都是她最信任的大丫鬟,三人可以说是自小就处在一块,几乎是一起长大,她自认并未有对不起她们的地方,她真心不懂,春暖为何会背叛她?
春暖没有说话,仅是低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