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就是吃吃喝喝。
外面的门不开,一家人都在院子里热闹。
至于天上飘的那点雪,对于大年三十的人来说,那都不是个事儿。
早上垫过一点,中午也不着急。
昨天忙忙叨叨的准备了一天,该煮的都煮了,差不多快到点的时候再弄都来得及。
赵淮清从兜里掏了一个大红色的气球,吹起来吹的老大,然后找了一根线绳子拴起来给燕欢。
这对于能撒开腿到处乱跑的燕欢来说又是个好玩的东西,但是比起摔炮,这东西显然吸引力还不是太够。
捏着气球跟在陈永平后面跑,想玩儿他手里摔出去就能想着炮仗。
开玩笑,这玩意儿陈永平哪里敢拿给她玩?一个不小心要丢在不该丢的地方,那这个年就精彩了。
陈永平觉得自己就一道竹笋炒腊肉都够他吃得饱饱的了。
就一点大个地方,两个人你追我赶的。
陈永平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是泡汤了。
还想过年的时候好好玩一下炮仗的,有这么个小崽子掺和,别想好一点。
不行,他明天就跑去收购站,那边院子宽,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不对,吃了中午饭,下午就出去,去找他的同学玩,外面那么大地方干啥非要挤在院子里。
何鸿飞坐在边上,抱着个茶缸子在那里暖手,靠在椅子上懒懒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那里你追我赶。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里却空荡荡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看起来身处人群中,看起来很热闹,再看起来,他好像处在一个单独的角落里,那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人。
赵淮清找了一副扑克牌来:“来来来,我们摸两把。”
赵淮安道:“我不会这个。”
“不会可以教你啊,我也是一知半解的,看见人家打,就知道个大概。”
“那你还不如叫你嫂子给你婶子,你们和师父刚好四个人,我等一下就要去弄晌午饭了。”
“好啊,你刚刚还说你不会打,不会打,你怎么知道是需要四个人。”
弟弟长大了,没以前那么乖了,会倒打一耙了。
赵淮安看了他一眼:“你看都看会了,我还能没见过一回?”
赵淮清嘿嘿笑。
然后开始怂恿赵华英:“婶,来来来,我们凑个摊子。”
“真不会这个。”
“我们都是新手,师父应该会吧?嫂子你看过那么多回了,应该多少知道一点吧?”
陈南星多少还是会一点的:“我感觉我下棋或者是打天九,可能比这个扑克牌更精通一点。我们这儿的老黄,一到傍晚的时候就找老崔,不是下象棋就是打天九。”
扑克牌还是年轻人玩的多一点。
主要的那几种玩法都是从黄万涛他们歌舞厅那边传过来。
至于何鸿飞,早些本来就跟着一群三教九流混的,这玩意对于他来说,会的不能再会了。
赵淮安就在边上看了一会热闹,烤了一会儿手,随后就钻进了灶房。
今年过年还是有一条鱼,陈南星喜欢这个,年年有鱼(余)。
寓意好,烧好了之后吃起来也好吃。
赵淮安没有什么烧鱼的经验,他就是用铁锅炖,用油把鱼稍微煎一下,然后放上酱油醋和大料,用大火炖。
出锅的时候放上一把鲜的蒜苗和香菜,味道一下就上来了。
其余的就以猪肉为主了。
烧了个排骨,里面放了胡萝卜和豆腐。
昨天做的烧腊,为的就是今天吃。
猪肚子,猪肝,大小肠,各样切了一点,凑了两盘子蒸在米饭锅里。
菠菜和魔芋凉拌,菠菜和豆芽还有粉丝再拌上一个。
炉子上炖着的是心肺汤。
以前缺油缺的特别狠,最近两年其实已经不怎么缺了。
尤其是今年这个年,提前早早的就到处都是油了。
饭快熟的时候,各种香味儿从灶房里飘出来,别说小孩没有心思玩了,大人也没有心思打牌了。
赵淮清跑去屋里给烧火。
赵华英问:“在哪里吃啊,弄到屋里去?”
外面虽然有火,这会儿雪也小了,但是到底四面通风,寒气逼人。
陈南星道:“不行就在灶房里挤一挤吧,这会儿这个天到哪里都是寒气,再铲一盆子火放进去,能在里面多坐一会儿。”
“那也太挤了一点。”
“不碍事,能坐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