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隐藏在衣柜后面的暗门又原样合上,宋玉枝稍感惊诧地多看了两眼。
须臾之后,宋玉枝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这次围猎大事小情上都是海晏和沈遇负责的。而他们两人到底精力和时间有限,一些不起眼的细枝末节的地方,则是海明一手料理。他这才能给方鸿光安排看管绳索的差事,更也不知道何时,海明发现这主帐里头有一道暗门。今日堂而皇之来探望建元帝的,只有自已和辛夷。外人并不知道海明也在场。唯一知道内情的,除了自已和辛夷,也只有唯一一名在场的太医。那太医看到海明出现,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拢着袖子给海明见礼。不用说,他必然是海明的人。这番安排之下,他日事发,且不说海明今日的行径需要多少时间查证,又从何查证,宋玉枝和辛夷肯定是跑不了的!只要宋玉枝和辛夷就不是傻子,今日过后,便不可能去想法子主动告发海明。甚至为了保全自已,他们二人少不得要为了海明描补,彻底沦为海明手中的棋子了,任由他驱使摆布。这样即便海晏和沈遇侥幸能平安归来,宋玉枝这武安侯夫人已经上了贼船。武安侯府和海晏之间必生嫌隙,不可能再像之前似的一条心。得利的终归是他海明。更别说,照现在的情况,海晏和沈遇多半是凶多吉少。武安侯府成了空壳,宋玉枝这唯一的女主人无所倚仗,又被海明捏住了把柄,正好可以帮海明收用海晏的其他势力。宋玉枝素来不大看得上这位大殿下,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招,确实能算得上高明。然而海明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他到底棋差一着,漏算了最大的变数。宋玉枝不动声色地往龙榻的方向扫了一眼。海明并未注意到宋玉枝的异样,只询问那太医都:“咱们有多少时间?”那太医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只下意识的看了宋玉枝和辛夷一眼。海明已经把宋玉枝和辛夷看成手中棋子,不以为意的摆手道:“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那太医这才道:“殿下莫急,王医正的脾胃失和是老毛病了,属下这次给他下了一剂猛药,又在茅房那边安插了人手,给他添点小麻烦……至少一个时辰,他才能回来。他这人死要面子,此番又是他擅离职守,是他理亏,他必不敢大肆宣扬的。”海明放心地点了点头,看向辛夷,“小友,还等什么?还不上前诊脉?”辛夷前头临时更改了和宋玉枝商量好的计划,差点就露出马脚,眼下他铆足了全力扮演傻子,搔着头一脸疑惑地询问:“你不是让我给需要绝嗣的人诊脉开药吗?这里哪有旁人啊?”这么问着,辛夷猛得“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龙榻,“大殿下,你竟是让我……让我……不可!这可是大逆不道!”时间有限,海明的耐心更有限,他并没有再和辛夷争辩什么,只迅如闪电地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宋玉枝脖颈之间。那匕首的锋刃薄如蝉翼,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只需往前轻轻一送,就能划开人的脖子。辛夷顿时歇了继续做戏的心思,紧张道:“刀剑无眼!我按你说的去做就是了!” 海明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匕首,用眼神催促辛夷上前。辛夷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龙榻之前。榻上,建元帝正闭目安睡。模样跟先前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发白的脸色彰显他此时的虚弱。绝嗣药其实并不需要根据人的脉象里诊治,也不知道师姐为何一定要自已闹到御前。这么想着,辛夷装模作样地搭上建元帝的脉。摸到的脉象自然还和之前一样,虚浮无力,运行缓慢。表明建元帝短时间内并无可能苏醒。半晌之后,辛夷收手沉吟道:“陛下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回去后我就能写方子。”海明说不用,“这里的药材都是现成的,药炉更是烧热的,你当堂就配比熬制。”主帐的状况并不在宋玉枝的预料之内。师姐弟二人便未曾商量过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辛夷少不得看向宋玉枝。然而还不等两人对上眼神,海明便把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半分,“怎么,辛夷小友还有别的推托之词?”眨眼之间,宋玉枝娇嫩的颈项上便多了一条可怖扎眼的红痕。“你别乱动!”辛夷低低地求饶了一声,再不敢四处乱瞧,立刻就往盛放药匣的地方去了。海明对那太医抬了抬下巴。那太医自然跟上,亲眼看着辛夷从各色药匣中取出适量的药材,配成了一副药后,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