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其他的病人家属一样,把姜大夫当做救命稻草。
姜大夫虽然明显疲惫,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往屋里走。
“你进去,帮我守着如意。”
姜瑾瑜又殷切地看向逢春
逢春郑重地点头,眼眶早已红了。
里面正在被抢救的,也是她最好的姐姐啊!
然而姜大夫的手刚放在门之上,李文柏便从里面出来了。
他眼神暗淡,没有一点光彩。
“不用看了。”
“如意她……已经走了。”
逢春急得大叫一声:“不可能!”就急匆匆地跑进去。
姜大夫也沉了脸走进去。
李文柏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像是盲人失去了手杖。
他身后,接生婆扯着一个婆子走了出来。
“姜驸马,这个人鬼鬼祟祟的,被我发现身上有附子!”
“生产的妇人本就虚弱,可是用不得这个啊!”
她脸上也难掩悲痛。
陪着待产的这些时日,她与那位年轻夫人相处了很久,只觉得她美丽又高贵。
尤其是对待她们这些下人,也和善温柔。
这样的人,就这么去了……
姜瑾瑜恨极,几步走上前去拎着领子把人拎起来。
“是不是李青云指使的你,是不是!”
那婆子被她吓得连连后退,嘴里面念叨几句什么,忽得一转头磕到一旁的柱子之上。
血溅到了姜瑾瑜和李文柏的身上,但他们两个都没有动一下。
接生婆已经被吓得出不出话来了。
姜瑾瑜难掩失望地看向李文柏,良久,对着接生婆抛出一块银锭。
“接生你做的很好。”
“如意的事不能怪你,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有人就是想要她死,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
“拿了钱走吧。”
接生婆带了自己带来的几个婆子,一起走了。
如意的房间里一下子空了许多。
李府本来的侍女们也都远远地避着这里。
“主子。”逢春哭着从里面走出来。
“我已经给如意姐姐整理好了,你要不要进来看看她?”
姜瑾瑜本想抬头望望天空,但却被房檐遮住了。
在路过李文柏的时候,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你父亲说得对,我真不应该把如意嫁给你。”
李文柏明显怔住了。
进了屋,血腥味刺鼻。
但姜瑾瑜的眼睛里却仿佛不再有其他的颜色,只有如意,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孩子在床的内侧哭个不停,似乎也知道自己从此失去了母亲的温暖。
“是我不好……”
姜瑾瑜坐在床边,颤抖着手去摸如意的脸。
“若我再上一点心,让能进你产房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人就好了。”
明明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可她竟然还是有疏漏!
“若不让逢春去接人,而留她在你身边,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她很难不这样想。
尤其是那个动手的婆子又自杀了……
没有证据!又是没有证据!
明知道是谁,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主子您别这么说,若奴婢的动作能快一点,能早一点把二姑爷和姜大夫带过来就好了。”
逢春哭得厉害。
姜大夫有些无奈地叹气。
“老夫已经探过了,那附子的效果很厉害,即便用了止血丸,也做了止血的措施,还是无力回天。”
他转过身去,动作缓慢地整理了一下药箱。
“再说,也不是逢春快不快的问题。”
“她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给一位老太君针灸,没有半个时辰都是出不来的。”
“还是那为老太君听说了是你的妹妹,才肯放我暂时离开。”
“我这马上,还是得回去。”
“说来也怪,本来那位老夫人的时间是约到明天的,没想到今天就找到了药堂。”
“我本以为今日无事,才去的。”
“没想到。”
这么巧合?姜瑾瑜心中已经把事情算到了李青云的头上。
“您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事到如今,她竟然冷静的很。
姜大夫挑眉看了一眼她的状态,摇摇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