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瑜心中越发犹疑,在大街上被这样抓着也有些尴尬,连忙带着两人进了国公府。
“舟车劳顿,先好好在府里歇下,剩下的慢慢说。”
她不近不远地招待着,俨然国公府里的新主人。
待安排人住下之后,她拉过老管家,细细地询问了一番。
“是我一直忽略了,原来师娘这面还有亲戚。”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夫人在京中本就神秘,驸马不知道也正常。”
“其实,刚刚那位妇人,曾经是国公夫人的贴身丫鬟。”
“国公夫人父母不详,还有一个孪生妹妹。”
“只不过她们早二十几年就已经分开了。”
“孪生妹妹?”姜瑾瑜一下子抓住了重要的信息。
联想起他们是从沛县而来,而姜家在原本很远的地方,开了一家糖水铺……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呢?”
“娘亲似乎也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娘家……”
她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此时此刻,实在是无心再探索。
娘亲已经不在了,老师也已经不在了。
便是追寻到真相,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也不能再活过来了。
那两位也只住了一晚,又进不去皇陵,只在牌位前上了香,哭了一场,就离开了。
一直到走,都没有再想初见那样失过态,也没有再说过什么。
虽然今时今日得到的地位不易,但若是让姜瑾瑜用来换亲人都好好地在身边,她是很愿意的。
毕竟她功名没了可以再挣,但人没了,就是真没了。
这样的心理驱使,李青云行刑时,她都没有兴趣去看。
还是逢春胆子大,跑到了菜市口去看。
“那糟老头子被推出来的时候,奴婢差点没认出来!”
“他的头发全都没了,指甲也是光秃秃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
“远远地看过去,走到哪都是血糊糊的。”
逢春有些夸张地抱了抱胳膊。
姜瑾瑜笑眯眯地看她一眼。
“我们杀人都不眨眼的逢春女侠,竟然也会怕这个?”
逢春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想逗主子您开心嘛!”
“都半个多月了,您还是每天郁郁寡欢的……”
她郁闷的声音慢慢变小。
姜瑾瑜轻叹一声,她知道逢春这段时间不是在哄她,就是在哄吉祥。
可亲人的逝去,是深入骨髓的悲伤。
即便一时忘了,闲暇之时也会突然被勾起。
“当真如慎亲王所言,李青云没有被斩立决,也没有秋后处斩。”
“而是被陛下折磨够了之后,就直接五马分尸。”
就连姜瑾瑜也没想到,陛下对李青云会有这么大的恨意。
或许身体问题真的改变了他很多。
毕竟单淑宜的时候,他再厌恶,也只是赐了毒酒。
即便有单阁老的情面在,那李青云本身,岂不面子更大?
这样的皇帝,姜瑾瑜只觉得忧虑。
“宜昭仪已经快八个月了吧?”
逢春摆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连忙点头。
“没错,再过一个多月,咱们就能见到小皇子了!”
姜瑾瑜沉默不语。
对于京城来说,不管死了谁,都会像一架庞大的机器一样,继续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柳朔死了,姜瑾瑜一跃成为代中书令。虽然有一个“代”字,但她无疑已经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
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就连遗诏也被移交给了她。
一日从两仪殿出来,姜瑾瑜接过逢春递过来的折扇,忍不住快速地给自己扇风,然后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去国公府。”
柳朔离世之后,柳国公府门庭冷落,只姜瑾瑜时不时会过来坐一坐。
每次在皇帝那里压抑得厉害了,她都会来老师的书房里坐坐,收获内心的宁静。
而萧洵也经常会突然出现在姜府,听她倾诉抱怨些什么。
一开始姜瑾瑜还会被吓到,以为他的腿已经好了。
后来就已经习惯了,反正萧洵有一个几乎无所不能的暗卫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别人家,有什么难的。
“虽然面上什么都看不出,可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陛下看过来的眼神里,多了很多东西。”
“或许我与当初的李青云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对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