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姜瑾瑜没了，一个蠢货，早晚会栽在她的手里，除非她这辈子都不出两仪殿！

姜瑾瑜没有说话，但也在看着皇帝。

她在赌，若真到了验身的那一步，他们君臣的情分也就彻底断绝了。

皇帝若真还想用她，就不会把事情弄到那一步。

君臣俩难得对视了片刻，各怀心思。

但相处一年多，不过姜瑾瑜了解皇帝，皇帝也是了解她的。

他忽然无所谓地笑笑。

“姜爱卿，不要这么如临大敌。”

“朕不是说过，即便你真的是女子，也可以入朕的后宫，到时候一样大有可为！”

姜瑾瑜骤然心凉。

他的确曾经说过，那次姜瑾瑜虽然别扭，但也能听得出他是在开玩笑。

这一次，他虽然在笑着，但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难怪他非要在这个时候挑破，就是为了让自己为了保命而进入后宫，然后从此被折断羽翼。

再怎么折腾，都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且不说后宫不好干政，就算她真得还能做事，那事，也不可能属她的名。

“陛下，若她真是女子，就是狼子野心，怎可放于枕畔！”

皇后也有些急了，刚刚还吵着要验姜瑾瑜身的她，此时此刻恨不得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

在朝中已经能搅乱后宫风云了，若是真进了宫，与宜昭仪联手，后宫哪还能有她这个皇后的容身之地？

皇帝仍是笑眯眯的：“朕了解姜爱卿，对于自己人，她非常心软。”

“正如她会为了雅清顶撞朕，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李文柏，会冒着风险去寻失踪的萧洵。”

所以，他觉得把人收入后宫，一定能得到她最大的忠诚和帮助。

宠臣和妹夫已经不能让他完全放心了。

正好这个时候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子。

对皇帝而言，他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觉得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福祉。

有姜瑾瑜死心塌地地护着珊儿的孩子，他就算明日就去死，也能放心了。

但他却没想到，对于姜瑾瑜来说，他从来都不是自己人。

得是多么神经大条的人，才能把一国之君当成自己人。

他果然全都知道了。

不过这些事情，就算他会知道，姜瑾瑜也丝毫未后悔自己做过。

“验身吧。”

这次是皇帝开了口。

姜瑾瑜冷笑一声。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太厚道。

现在想来，简直是太仁慈了！

但眼看着宫人朝着自己走来，她的脸还是越来越白。

欺君之罪这种事情，她是不可能为了不受辱就自己承认了。

况且真到了这个地步，受不受辱，根本没那么重要。

可此情此景，逢春不在身边，即便有折扇在手，她也没有把握能在禁宫之中全身而退。

“验什么身，陛下你又要纳谁进宫！”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姜瑾瑜心里一下子明亮起来。

是周明珊！

“你才刚刚生完孩子，不好好躺在床上坐月子，又出来瞎跑！”

这话虽是斥责，但皇帝还是连忙起身上前扶人。

竟然已经生完了？

姜瑾瑜有些惊讶地去看周明珊，见她的腹部果然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难怪皇帝能这么有耐心地在这面审我。

姜瑾瑜没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若是臣妾不来，陛下难道要在我刚生产完就纳新人吗？”

周明珊撇了撇嘴。

若是以往，皇后是肯定要怒斥她未经允许就直接闯宫。

可眼下，她巴不得周明珊多闹一闹，让皇帝改变主意。

皇后之所以跟皇帝告发姜瑾瑜，是为了做实她欺君的事实。

这样她后面再运作一番，把李青云的罪扭转成为陛下考虑。

姜瑾瑜和周明珊才是蛊惑君心的恶人。

那么她自己的罪名自然也就洗清了。

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动了那人进宫的心思。

不是，他身体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要往自己身边放一条美女蛇？怎么想的？

皇后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皇帝。

当然，也有可能她从来就没有懂过。

周明珊进宫时日虽短，却很懂他。

就连东宫出来的那个陈妃，也远比自己要得皇帝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