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女人最终还是把头转了回来。

她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眼角有着许多细纹，也让她的给的眼神多了好几分的魄力与威望。

如果面前站着的不是夏瑶，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平时看上去温润柔和的老板有着这样一种眼神。

夏瑶没感到害怕，但还是有着几分不自在和不舒服。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因为闫斐现在看上去真的很可怕，比前天更甚。

即便已经到了这种气氛，但窗户纸还没捅破，夏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蒜。

“没……没找着。”

闫斐彻底转过身，抱着的双手放了下来。

夏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闫斐跟了上来。

她绕过办公桌，走到夏瑶面前。

最终身体轻轻靠坐在桌子边缘。

自始至终，她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夏瑶。

“私吞碎片，自己藏起来，这样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虽然早有预料闫斐会知道这件事，但没想到这么快。

明明夏瑶自己知道碎片的下落都还没两天，结果现在就被扣上了私自藏匿的罪名。

是定位吗？闫斐能感应到碎片的位置？还是碎片在家里留下了什么信息？

眼下，她只能继续装。

为了寻求一丝闫斐诈她的可能。

“闫总，就像你说的，我拿碎片有什么用呢？我是真的没找到呀！就算有碎片，我也不可能一个人去救大魔女呀……”

夏瑶讲述地比自己想象中自然，还是带着平时耍宝时的气息。

反观闫斐就不一样了。

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什么屏障似的，空气中的温度都不太一样。

闫斐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和她的脸一样冷。

“是不是非要我把那姑娘的心掏出来，你才能想起来碎片在什么地方？”

开玩笑，她怎么掏得出来夏琳的心。

碎片寄养在夏琳的身体里，现在的夏琳本身就是大魔女被抽离的八分之一，可以轻松秒掉闫斐的一个分身，就算真的打起来，说不定最好的情况也就是打个平手。

让人类拥有魔女的力量，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这句话明显给了夏瑶一点打击，她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被闫斐捕捉到了。

正面硬刚夏琳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么夏瑶这里……

“就算拥有碎片，单凭你一个人，能有本事自己把大魔女给救出来？”

闫斐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还保持着体面和夏瑶讲道理。

不愧是老戏精。她很快换了一副脸孔，又变回了平时那副慈菩萨的样子。

“大魔女已经睡了太久了，被当作实验品一定很痛苦，你也看到了，贝德屿的那些人，为了这份力量，连同类都能残害。为了魔女的未来……”

“够了。”

夏瑶回嘴打断了闫斐的话，没有让她继续讲完准备好的大道理。

夏瑶走上前，无所畏惧地直勾勾盯着闫斐的眼睛。

“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甚至为魔女的存在感到恶心。”

她一反常态，表现出了没有人见过的样子。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点燃了她，她眼中的冰冷一点不输伪装前的闫斐。

“况且，你又真的在乎吗？身为魔女的我们，又有多少能够坦露出的真心？得了吧。”

说实在的，其实魔女自己是不会认为自己狂妄、自私又自大的。

应该也只有像夏瑶这样，在魔女社会彻底生存不下去的个例会说出这些话来。

闫斐愣住了，有明显的一丝惊讶。

夏瑶的新脸孔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外。

啪！

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下一秒，夏瑶双膝跪在了地上，倒了下去。

太阳穴的位置，还深深地嵌入了一支圆珠笔。

闫斐不屑地踢了她一脚，随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她伸出手附在自己的额头上。

魔女是不会生病的，但她隐约能感觉到人类所谓的“头痛”是什么感觉。

过了很久，不知钟表上的指针已经转过了多少圈。

她等得不耐烦了，随手拿过另一支笔，随意一甩。

啪！

她自己的脑袋也被穿开了一个孔。

很快，可能都没有五秒钟，闫斐脑袋上的笔被弹开，而她也醒了过来，活动着刚刚【修复】好的身体。

她又等待了很久，索性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等到几乎三四天的工作量都完成了，地上的死尸才开始有动静。

深深扎入夏瑶脑袋的圆珠笔慢慢被一点一点推了出来，最终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了“咔哒”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