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斐悠闲地杵在栏杆上，一只手扯着夏瑶的头发。

夏瑶就这么被拽着头发停在半空，头皮上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只得不停地扑棱，直到手抓住了旁边的栏杆，一用力，稍微撑着点身子，疼痛才有所缓解。

闫斐玩味般地看着面部狰狞的夏瑶，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夏瑶心一横，踩住能碰到的楼梯边缘，用力一蹬。

卯足了劲的势头让她没忍住低吼了一声，接着就是被惯性驱使往

被扯断的头发一端还握在闫斐手里。

她松开手，任由那些发丝从楼梯上飘下，看着夏瑶推开了下一层的安全通道门，跑了出去。

从高处跌落的感觉真要命。

夏瑶一时分不清是头和脚哪边传来的痛感更甚。

鞋已经跑丢了一只，重心不稳。

她索性把另一只也踢丢了，顾不上体面，光脚在大厅里飞奔。

不继续走楼梯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一层还有灯亮着，起码闫斐不会拿自己的诅咒开玩笑贸然追来。

这是她第一次反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环境变了。

从前在源岛时，她知道自己就算被怎么虐待，都还会再醒来。

现在不一样，这里到处都是人类，要是闭上眼，就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再醒来了。

原来魔女的恐惧意识是从这一点开始的。

“诶，你是哪里来的，这里不能随便进。”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显得夏瑶更加狼狈。

她现在头发乱糟糟的，光着脚，身上还灰扑扑的，衣服也随着奔跑变得歪七八扭。

见到有人，她得救似的瞬间脱力，瘫坐在地上。

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夏瑶很白，所以腿上的擦伤特别明显。

头发虽然乱糟糟的，但是能看出来秃了一块，在灯光下还有点红红的。

“你这是……”

夏瑶能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吃惊。

“不好意思，刚刚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

她试图解释，最后编出了个离谱的理由。

能圆过去就行，反正又不能直接说老板是魔女。

这种事情闹到人类面前多半就会被管辖局两两带走了，得不偿失。

“我是四楼的，现在不太方便，你能送我回办公室吗？太感谢你了。”

夏瑶向男人发出求助的信号，这种情况下有人类陪在身边是最好的。

男人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夏瑶拒绝了男人背她的好心，在男人的搀扶下，很快就被带到了电梯门口。

等电梯时，她稍微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头发被扯落的部分还是很痛，膝盖上、小腿上擦破和磕到的部分也一阵阵辣痛。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不然连楼道都跑不出来。

“加班到现在？”

等待的时间里，不找点话题总有些尴尬。

“嗯，还不算晚。”

男人回答。

夏瑶心里默默吐槽着。

作为每天掐点下班的人，夏瑶都还没见过这个时间段的公司。

叮咚。

电梯来了。

电梯门缓缓开启，站着一位气质成熟的短发女性。

“闫总好。”

男人看着电梯里的人，礼貌地点头问了好。

闫斐也微笑着回应他。

“闫总好……”

夏瑶想死的心都有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三个人，在这度过的每一秒对夏瑶来说都是折磨。

她要干嘛？

这里还有人类欸，这都要跟上来？

夏瑶待得实在不自在，不自觉地往角落里钻。

“辛苦你们现在还在加班。怎么了？搞得这个样子。”闫斐关怀地看着夏瑶。

“哦，闫总。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送她回办公室。”

夏瑶还没开口，男人就替她解释起来。

“这么不小心。”闫斐露出了一种担心的神情，夏瑶却能从中看到几分笑意。

电梯钮只亮了两层，一层是四楼，刚刚男人进来时按的。

另一层是一楼，应该是闫斐进来时按的。

除此之外，电梯下降得很丝滑，没有在其他楼层停留。

与白天的繁忙相比，这个时候加班的人应该在工位上各做各的事，使得电梯相对轻松许多。

“闫总再见。”

男人搀扶夏瑶出了电梯，夏瑶脑海中脑补的剧情没有上演。

四楼黑漆漆的，人应该走光了。

闫斐并没有跟上来。

只是留下一句“下次小心。”，就微笑着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背后。

电梯数字一路跳到了一，闫斐也确实去了一楼。

此刻的一楼和其他地方相比要吵闹许多。